楚君澜与萧煦听见屋里的争论,便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听着屋内那话语之间的意思,竟不是恭亲王又伤着了,倒像是王府要搬家
门口有小丫头询问地望着楚君澜,只等得了她的吩咐才敢往里头回话,足可见楚君澜掌家只后积威之深。
楚君澜便对那小丫头笑了下,扬起下颌示意她通传。
小丫头颇有些受宠若惊之感,忙屈膝行了一礼,转身脆生生道“回王妃,世子与世子妃来了。”转而恭敬地为楚君澜与萧煦撩起了大红如意纹夹竹暖帘。
楚君澜便跟随在萧煦的身后进了门。
天气渐渐转冷,才进门,屋内便有一股夹着淡淡花香的暖气铺面而来。楚君澜与萧煦绕过镂雕“金玉满堂”的檀木大插屏到了内室,便见满屋子的衣香鬓影、珠光宝翠。
张王妃与蔡王妃一左一右端坐在首位的黑漆玫瑰椅上,恭亲王的十八房姨娘在两旁圈椅上分坐了四排。萧运诚、萧运广、萧运飞几位公子及萧子兰、萧子琦、萧子欣等姑娘都分立在各自母亲的背后。
自王爷不在家,王府里还极少有人能聚的如此齐的时候。
楚君澜与萧煦便上前行礼。
“见过两位王妃。”
张王妃一见萧煦便堵得慌,原本的傻子,如今玉树临风得皇上信任,而自己那般潇洒的儿子却成了傻子,她不愿看萧煦,就冷淡的“嗯”了一声。
倒是蔡王妃见了萧煦眼睛有些发直,一时不知在想什么。
萧煦便在一旁随意寻了个远离女眷们的位子坐下了。
楚君澜笑着问“方才在门前就听见有人说搬家发生什么事了”
“你的耳朵倒是灵,”蔡王妃忍不住刺她,嗤笑一声,“可见这等事做的多熟练了。”
萧煦沉下脸,不等楚君澜开口,便道“眼下商议正事,还请蔡王妃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如今朝中风声鹤唳,说什么搬家可不是小事。”
蔡王妃被萧煦训的脸上腾的红了,眼眸中都有水光在流转,嫣唇抿着说不出话来。
张王妃看的心里暗爽,咳嗽了一声道“是王爷从淮京传了书信回来,说是他身子日渐不好,又想念家人,已请了皇上的旨意,想让咱们一家人前往淮京陪伴,且皇上也已恩准了。”
楚君澜听得汗颜,原来是这么个身子不好,可见外界的传言消息多不可信,就连茂国公府打探到的消息都变了味儿。
萧煦道“书信在何处。”
张王妃本不想理会萧煦,但是萧煦虽只那么安静坐着,额头贴着纱布,脸色也还苍白,可周身上下的气势却如同锋锐的利刃,让人只看一眼便觉备受压迫。
张王妃对着身后挥了下手。
大丫鬟瑞云便将书信捧给了萧煦。
萧煦面无表情地接过信纸,竟是起身走到楚君澜身边,与她一起看起来。
满屋子人都颇为惊讶,想不到冷若冰霜的世子对待楚君澜一介女流竟会如此尊重。
蔡王妃见了,贝齿将嫣红的唇都咬出了一道痕迹,心内的妒忌与怨恨几乎要化作实质,凭什么她得不到的,楚君澜却都拥有
楚君澜丝毫不知萧煦这般尊重已引了许多人信中有了想法,她只大大方方将信看了一遍,便颔首道“看来,王爷的意思的确是要搬家了。”
萧煦也颔首,冷淡地将信纸递还给面色绯红不停偷看的瑞云。
萧子兰有些不满的嗤了一声“父王在信里哪里提过搬家的字眼分明只是想念家人罢了。再说父王是王爷,好好的京城不呆,哪里有全家搬去淮京的道理”
有几个姨娘便点头附和。
楚君澜便愈发理解迁都之事的难办,就连简单的搬家,女眷们都不愿意挪地儿,何况是许多大臣面临自断根系的大事
萧煦略一沉思,沉声道“如今全家都在,我便多言一句。如今京城里的情况,想必大家都有耳闻,皇上在淮京大肆建造行宫之事也不是什么秘密,皇上有迁都之意,父王如今在淮京应当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只等着咱们去了。”
家里的女流之辈素来极少接触外界,庶子们读书玩耍,也少有接触朝堂之事的,萧煦的话,竟让众人的脸色都是一呆。
萧煦立即有些无趣之感,觉得这些人捏在一起都不及他的卿卿一分聪明,只言简意赅的道“总之,为配合父王之意,王府是要搬迁的,还请张王妃与蔡王妃尽快吩咐下去,将行李等物预备妥当。至于此处的王府,暂且留下人看屋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