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滚的海浪透着某种虚幻感, 如同投影出来极为逼真的大幕, 又或者是云海涌动, 看不清楚到底是真是假, 连同其中之物都模糊朦胧, 悬崖似凸出来的挂钩,尖细的前方探入海浪之中,前进就是深入,后退
没有后退的路。
“往前走, 我的孩子,前面是你的结果, 奖励, 或惩罚, 你喜欢的, 或你讨厌的, 那都是你的结果, 你会获得它,无论你是否愿意领受。”
苍茫而深沉的声音,如同一位循循善诱的长辈, 似乎饱含着某种期许, 又似乎, 等着看某一场好戏, 揭开大幕的好戏。
孤独无依的人,在一众目光的瞩目之下,一步步向前, 本应该只有一步的路,他的步子挪得细碎,硬是走出了三步,还没有到达那最细的边缘,去探一探命运的馈赠。
然而,无论他怎么拖延,怎样汗流满面,还是不得不继续迈步,某种无形的力量让他明白,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否则就是死。
没有人想死,他也不想
“呼”
从梦中醒来的人抬手就摸到了头上的虚汗,不止头上,后背上也有,甚至被子里面都有些微湿了。
推开被子,外面的冷风进来,瞬间让人觉得冷,哆嗦了一下,快步去了卫生间,升腾的热气很快让玻璃上多出了一层水雾,密密麻麻的水雾聚集得多了,如汗液流淌而下,从镜面之上,能够看到一张泛起了些许红润的脸庞,白色人种,大概还很年轻,普通的面容因这种年轻而显出某种令人欢喜的精神来,如果忽略他那双有些疲惫的眼的话。
“不知道都是什么梦,糟糕透了,有一种要死了的感觉,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一个小时候,咖啡厅里,抱怨的声音从年轻男人的口中吐出,他说话的时候还夹杂着若干小动作,把头发从额头拢到后面,烦躁地举手摸脸颊,放下手又去动桌上摆放的咖啡杯,不时还在裤子上抓一把,在浅色的牛仔裤上留下一个微湿的手印,又抽出桌上的抽纸来不断擦着手,抓一抓就扔下,不一会儿就扔了不少在桌面上,让服务员频频侧目。
“哦。”
坐在他对面的也是个年轻男人,铂金色的头发有着漂亮的光泽,同样白皙的肌肤略显冷漠,连那一双浅咖色的眼,也含着某种漠然,对朋友的话完全提不起兴趣来的样子。
“唉,我和你说这些,你根本无法理解,你就是个怪胎,成天就知道研究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许你应该去研究室,而不是沉迷宗教学,不要告诉我你又发明了什么阵法,那种东西,我也能画出标准的六芒星 ”
对朋友的吐槽似乎很能够排解那股莫名的压力,年轻男人的面色稍微舒缓,小动作也少了很多。
“也许你愿意尝试一下我的阵法,针对你的噩梦”
好似玩笑,如此一语,被拒绝之后再没了下文。
咖啡喝完,面包吃完,两个年轻人的谈话就暂时告一段落了,该上学的该上班的,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停下来等任何一个人的脚步。
看着年轻男人匆匆而去的背影,在咖啡厅门口告别的另一个人,双手插兜,好一会儿没有行动。
阳光洒在铂金色的发上,让它的颜色更浅,似乎有些苍白的感觉。
“被选中的人吗”
不知道是怎样的机制,但,这种选择本身,未必有益,灵魂被掌控,送入某个世界之中,然后,天选之子,在完成了一系列的任务之后,带着奖励报酬回来,这里的时间过去不过一瞬,又或者是几个小时而已,完全不会影响他的现实生活,工作生活,异界娱乐,两不耽误,这可真是太忙碌了些。
跟以前遇到的那一批无限流的任务者一样吗
哪一批
系统似乎记得不是很明白的样子。
男子已经走在街道上了,听到这一问,顿住脚步,回忆了一下,哦,好似跟无限流任务者有关,直接或间接的,不知一个,所以 算了,反正都是一样的。
很多个世界之中,他都明白自己的角色大概就是大反派之前的小反派,或者炮灰反派的那种,而影响原主炮灰的原因也有很多,关键节点却只有一两个,改变了之后,自己也就不会悲剧了。
为了自己不悲剧,不去造成别人的悲剧,这样改变剧情,感觉系统还是比较正能量的那种。
然而,这些都是自己的错觉,系统才不管剧情是怎样被改变,是往好,还是往坏,如果宿主喜欢,甚至能够做出更多的坏事来,提前让自己走到剧终,反正也不会真的死,早死了还能早点儿去下一个世界肆意妄为,未尝不是一种畅快。
抱着为人底线的话,就会拖慢自己的脚步,不过,在这个世界,也都一样了。
“这年头,反派也不好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