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直郡王这种一心看热闹的行为,四爷真真是烦得狠,却又没有合理的理由赶走他,只能一边瞪着挑出事的李氏瞪眼睛,一面在心里暗暗祈祷那些人手脚快些。
堂中众人面面相觑的看了半个时辰,可是苦了在侧间里关着的乐师们,那瑟瑟发抖的模样,和之前哭哭啼啼告状的模样,判若两人一般。
“启禀主子,并未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在一院子的床下搜出了一匣子保存很精心的书信”直郡王的亲卫副手捧着香樟木嵌大颗南珠做扣的锦盒走到了堂中,朗声说道。
尔芙随声而动,眼中闪过了一抹顽皮的神情。
这匣子东西,那自然是她的礼物,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
“别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吧,若是四弟不介意,不如让哥哥打开瞧瞧吧”直郡王已经想明白他这次失败的结局一定,这会儿也彻底放下了心里的算计,只想着看场好戏,膈应膈应最是将规矩的老四胤禛罢了。
四爷看着直郡王眼底那揶揄的神情,便觉得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堵在心口的位置,却也不好说出拒绝的话,毕竟之前直郡王就是说他府里出了巫蛊厌胜之术才来的,这会儿若是他拒绝,怕是他就要胡搅蛮缠的说他与朝臣密谋了。
左右这丢脸的事情是丢定了,他也就懒得费口舌了,再说他觉得他这个大哥人品还是有些保证的,即便是一时好玩的想看好戏,应该也不会将他府里的事情说去的,毕竟这丢脸的绝不单单是他一个人。
“既然大哥想看,那边打开瞧瞧吧”四爷颓然的抬了抬手,看也不看一眼那侍卫手里捧着的锦盒了,暗道丢脸丢大了。
直郡王刚要打开瞧个真切,那捧着锦盒的侍卫却提出了反对意见,“主子,这东西密封的很好。怕是会有什么机关,您千金贵体,还是该小心些才是,这等子粗活便交给奴才吧”
“闭嘴”直郡王自己想看弟弟的好戏不假。但是却不会让旁人瞧去了他弟弟的笑话,别当他真的没注意到他那侍卫眼底戏谑的神情。
如四爷预料的一般,他这位不靠谱的大哥还是顾忌着他们爱新觉罗子孙的颜面,倒是让他那刚刚提起的心落了地,只当是一场有些丢脸的闹剧罢了。
反正这些年。哪家没有闹过乐子的
想是想,但是事到了头上,四爷还是暗暗凝眉,没好脸色的打量着下首官帽椅上坐着发抖的李氏,以及故作镇定的宋氏两人,连带着他觉得还算满意的几个格格,他都恨不得立马消灭干净了。
入府一年多了,肚子一点反应都没有,真真是不争气到了极点。
四爷的脾气算不得好,又惯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所以对于这些个只知道吃穿玩乐,兼惹是生非,对府中全无半点贡献的女人,那真是烦到了极点。
在四爷这样的人家里,这些个不上玉牒、又无子的女人,只是一个用途,那便是当一个可人疼的玩物。
若真是说到起来,与青楼楚馆里的女人想必,也不过就是干净些罢了。
但是了大笔的银财给她们消遣,却得不到相应的服务。想必是个男人都不会心情好的。
即便是尔芙如今在四爷心中有着别样的地位,那也是因为四爷被尔芙的单纯所感动了罢了,若是没有她冒死陪在身患时疫的他身边细心照料的情分,她也得不到四爷如此厚待。
在这样的人家里。正妻才是相亲相伴一生的人。
别看侧福晋风光,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个妾室罢了,所以四爷之前才会在知道乌拉那拉氏数次对府中女眷动手,仍然坚定不移的维护着她的脸面。
这边尔芙心里几番起伏,那边直郡王已经笑呵呵的打开了锦盒,翻看着那里头明显熏了香的洒金信纸。只不过几眼,这脸色就真的变了,一把将锦盒塞到了四爷怀里,头也不回的领着他的人洒脱的往外走去。
四爷有些摸不到头脑,却也知道守着礼节送直郡王出门,这才从忙回到了堂中,自苏培盛手里抢过了锦盒,一封封的拆起了保存完好如新的书信。
信中内容,让四爷这颗心受伤了。
尔芙却如狡猾的小狐狸一般眯起了眼睛,这锦盒是她送给李氏的礼物,却也并非栽赃嫁祸,而真真是偶然得知。
她也是看过那些书信的内容的,只是在她这个未来人眼里,这真算不得什么事情,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却不想这时代对女子的要求要严苛的多。
李氏在入宫选秀之前,家中只是寻常旗人,所以教养的并不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平日里也会自内院的角门溜去街上交好的姐妹淘家里坐坐。
这旗人本就不大讲究那些个虚礼,所以这往来之间,难免会遇到其他人家的外男,而李氏又是个正值豆蔻的少女,自是也有春心萌动的时候。
李氏家住在内城的猫尾巴胡同深处,最喜欢去的便是隔壁廖大娘府上。
廖大娘若是放在现在来说,那便是一位烈士家属,府中只有一子一女,女儿与李氏同龄,又是个活泼的性子,与李氏来来往的颇多。
若单单如此,李家人也不会放心自家的姑娘往他家跑,可是偏这廖大娘早年丧父,自家儿郎又都大了挪到了前头去住,廖大娘又做得一手好针线,所以这李家人也就不拘着李氏往廖家走动了。
原本李家考虑的很周全了,可是这世事就是充满了不确定。
两家虽然都是不太显赫的人家,但是却是住在治安很好的内城,也没有什么登徒子、地痞无赖存在,廖大娘想着李氏乖巧可人,为了方便她平日来往,这后门基本上白日都不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