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拜帖和礼单,你抓紧送到前院管事的手里。”拜帖和礼单都是大红的烫金纸所制,格外庄重精致,尔芙小心地捏着边角位置,生怕将纸上的烫金纹路损坏,格外郑重地将东西交到了赵德柱的手里,低声吩咐道。
说完,她又对着诗兰摆摆手,示意诗兰将准备好的打赏荷包交给赵德柱。
荷包里,装着零零碎碎约莫有二十两碎银子。
她继续交代道“这是个急差事,这些银子是给传信小厮的跑腿钱,你记得亲手交给负责送礼单和拜帖的小厮,免得小厮不将这事放在心上。”
“奴才明白。”赵德柱闻言,郑重答道。
安排好这些以后,尔芙这才摆摆手,催促着赵德柱将东西快给前院管事送去。
毕竟昨个儿那场赏花宴上,弘晖闹出的荒唐事,已经得罪了博尔康大人和其家眷,要是四爷府这边不赶快给出一个答案来,难免会引起都察院这位总宪百官的左都御史大人怨怼了,何况事关其府上小格格的闺誉,便是不考虑其他,也该早些安排好才是,所以
尔芙回到正院,瞧着时间还不算太晚,便开始忙忙活活地安排这件事了。
不过即便她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偷懒过,但是准备好随拜帖一块送过去的礼物,还是已经时至下午了,要是再晚些,便只能等到明天了,为了不让这桩烦心事拖到明个儿去,她也就剩下用银钱开道这点小花招了。
尔芙交代得慎重,赵德柱办起事来,便显得格外认真起来。
前院管事瞧着身旁这位说完事,还是绷着脸不说告辞的赵德柱没办法,只能当着赵德柱的面,将一个看起来就很机灵的小厮叫了进来,将去博尔康大人府上送拜帖和礼单的事儿安排了下去。
赵德柱童鞋见状,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留下一个荷包给前院管事,走到了院里。
一会儿工夫,手里捏着装着拜帖和礼单的信封的小厮,也紧跟着出来了。
“等等。”赵德柱忙叫住眼前这个有些眼生的小厮,热络招呼道,“咱家是在正院主子跟前儿跑腿报信的,这信封里就是咱们正院福晋主子要博尔康大人福晋下的拜帖,你看现在时间也有些晚了,还麻烦你要快点送过去,这点散碎银子是咱们福晋主子给的茶钱。”
说完,赵德柱就将一个绣着兰草的荷包,神神秘秘地塞到了小厮的手里。
荷包分量十足,差点从小厮的手里滑落到地上,但是却顺利让苦眉寡脸的小厮露出了谄媚的笑容,毕竟谁也不愿意这个点离开府里去跑腿办事,因为稍有不慎就要错过府里大厨房开饭的时辰了。
不过有了这份沉甸甸的赏钱,那就一切都大不相同了。
刚刚还拧着眉头、一脸不痛快的小厮如同变脸似的眉开眼笑起来,连连拍着胸脯保证道“赵公公,您就放心吧,小人保证不会耽搁福晋主子的事,这就去送信。“
“那就好,那就好,一切都拜托你了”赵德柱闻言,拍拍小厮的肩膀,笑着道。
别看赵德柱就是个正院里当差的太监公公,但是谁不知道嫡福晋在自家主子爷心目中的分量,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便是冲着嫡福晋的面子,这府里怕是没人敢为难赵德柱,何况眼前的小厮就是府里在外跑腿传信的小人物一个而已。
他脸上写满了受宠若惊,连连拱手,简直是连跑带颠地就窜出了四爷府府门。
赵德柱不解地目送着小厮跑远,又一次回到了前院管事的房里。
一个能够在前院担当管事职务的人,不管怎么看都是值得他亲近的人选。
为了自家主子在府里生活得如鱼得水,赵德柱是不会放过任何套路别人的机会,比如此时,他知道前院管事耿公公该办的差事都办完了,正是闲着没事的时候,肯定是要进去和耿公公好好联络联络感情了。
只是耿公公真是不负他的姓氏,耿直得就如同一头倔强的老牛。
他根本不理会上前套近乎的赵德柱童鞋,很是刻板地问道“赵公公,还有事”
其潜台词就是在说没事就赶快闪人,别耽搁我时间。
赵德柱见状,也知道自个儿大概是不适合再在前院和耿公公插科打诨,忙告辞离开了。
目送着赵德柱离开自个儿的视线,耿公公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别以为十三爷府上出的事,他不知道,他更清楚昨个儿在博尔康大人府里的事儿,他估摸着一会儿四爷从外面一回来,便会过来找自个儿商量事,所以他怎么敢留赵德柱在这里闲聊打屁呢,那不是主动冲上去做四爷的出气筒。
果然,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四爷就阴沉着脸过来了。
“主子爷,请上座。
您看您有什么事,安排人过来传个信就是了,哪里需要您亲自过来呢”耿公公见过礼后,一边手脚麻利的送上香茗伺候,一边小心陪笑道。
“哼”四爷接过茶碗,微抿一口,轻哼一声就算是应声了。
耿公公也不敢催促,规规矩矩地戳在旁边候着,等着四爷平复好心情。
少时片刻,喝光了一盏茶的四爷,重重地将茶碗撂在角几上,沉声吩咐道“大阿哥已经到弱冠之年了,也是该早些为他的亲事做安排了,福晋性格随和,怕是压不住下面跑腿办事的人,到时候还需要你多用些心思,加上前院马上就要有小辈女眷住进来,也需要你这个管事多注意些,别让她们乱了府里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