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她这个计策是成功的。
别看德妃娘娘在宫里经营多年,但是永和宫也并非是铁板一块,也有旁人安插进来的眼线耳目,只是平时这些人都隐藏得很好,轻易不敢露头,不过尔芙如此频繁地进宫请安,还是引起宫里其他宫妃们的注意了,就在德妃娘娘将殿里宫婢轰出去之后,便有人偷偷摸摸地摸到了窗边,开始偷听殿里的动静了。
尔芙哭哭啼啼地哭诉委屈,听得窗外的窃听者都是一身鸡皮疙瘩。
虽然她们都分属于不同的主子,但是她们还是不约而同的觉得这位四福晋真奇葩,这宫里宫外的福晋、娘娘们,哪个不是仪态优雅雍容似仙女神妃,哪个不是打落牙齿和水吞,生怕旁人看轻自个儿分毫,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尔芙这样的贵人主子呢
再说殿里,德妃娘娘见尔芙自个儿哭得高兴,说得痛快,似乎也不需要自个儿安抚的模样,她也就不再关注哭诉不停的尔芙了,直接打开那封告密信,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开始的时候,她还能一心二用地安抚上尔芙两句,但是随着她一点点看到告密者提起乌拉那拉氏在前门胡同经营着那样一处宅院时,她就彻底炸了。
好在尔芙一直注意着德妃娘娘的神色呢
她在千钧一发之际,抢在德妃娘娘炸毛前,制止住了德妃娘娘惊呼喝问的动作。
德妃娘娘也在瞬间就冷静下来了,她知道这是要命的事,也想明白尔芙为何如此不顾形象地闹这么一出了,她动作隐蔽地将信塞回到坐垫下,沉声喝问道“老四媳妇,我就问你一句话,这信的事,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你为戕害旁室做的手脚”
“娘娘,妾身承认我是不喜欢乌拉那拉氏这个人,但是妾身还没糊涂到这份上,此事一旦被人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妾身是能除掉乌拉那拉氏这个人,甚至能将整个乌拉那拉氏族连根拔起,可整个四爷府也会给她陪葬,到时候我和四爷都跑不掉。
我恨她至极,我却不会赌上我的子女。”尔芙擦擦眼泪,低声答道。
说完,她就又一次抹着眼泪地哭出声来,继续装出满脸委屈的模样,哭哭啼啼地诉委屈,这也得亏她在路上来来回回地琢磨了好几回该怎么演才够逼真,不然还真怕情绪连贯不上呢
德妃娘娘听完尔芙的回答,抬手将抱着自个儿大腿哭个不停的尔芙推开,起身在殿里转了两圈,厉声喝道“这京里哪家府里的主母日子好过了,老四疼你、宠你,一颗心都放在你身上了,你还不知道知足,更是跑到本宫宫里来哭哭闹闹,好好好,既然你喜欢闹,那本宫就陪着你闹。”
话音一落,她就对着殿外伺候的苏姚吼道“去请雍亲王过来。
本宫今个儿就让他好好瞧瞧他看中的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说完,她又快步走回到尔芙的身边,咬牙切齿的说道“滚去好好收拾收拾你自个儿,你不要脸,老四还要脸呢,本宫还要脸呢,这也就是本宫性子好,不然就冲着你这不懂规矩的德行,本宫就该让老四请旨废掉你这个福晋。”
尔芙好似被德妃娘娘吓了一跳般地止住了哭声,抽抽搭搭地捂着脸往内殿里走去。
“真是丢死人了”德妃娘娘坐回宝座上,目送着尔芙的背影,轻声喃喃道。
这会儿在殿外偷听的那些耳目眼线,已经齐齐退走了,毕竟这种妻妾争宠的戏码,宫里最不缺了,便是再八卦的人,也看够了,谁还想看尔芙这种独角戏呢,真是没意思透了。
就在此时,德妃娘娘则紧跟着尔芙地走进了内殿一侧的屏风后,低声交流着。
“娘娘,妾身也是没办法,妾身是能派人清除掉前门胡同外的那处宅子,但是乌拉那拉氏心思阴毒缜密,谁也不敢保证她有没有留下后手,也不知道这宫里有多少太监曾被请进那处宅子,万一有什么风声传出,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这事要想完满解决,怕是唯有请四爷亲自出面处理了”尔芙回眸看向德妃娘娘,一边双手拨动着铜盆里的清水,以扰乱传播出去的声音,一边低声解释道。
德妃娘娘也想到了这点,她微微点头,继续问道“这封信是怎么到你手的”
“说来也荒唐,这封告密信是被人塞进小七送到浣洗房浆洗的衣物里,辗转交到妾身手里的,应该是乌拉那拉氏身边的人出了问题。”尔芙轻声答道,她又将自个儿大闹府中浣洗房的事,又将她把浣洗房曾接触过那套衣物的人看管起来的事,一一告诉了德妃娘娘。
她知道自个儿不如德妃娘娘心思缜密,她也知道自个儿不擅长这种勾心斗角的事,她还需要德妃娘娘给自个儿把把关,看看哪里有疏漏的地方,要是能找到隐藏在暗处的告密者,一些事就变得更容易处理了。
“那就是说你是借题发挥,特地闹出这么一出闹剧了”德妃娘娘沉吟片刻,拍拍尔芙的肩膀,笑着打趣道,她能够如此轻松的开玩笑,一来是不想尔芙太紧张,二来是她觉得尔芙能如此果断地处理好这件事,已经是一种进步,值得鼓励,也没有什么需要查漏补缺的地方,再做其他的事,那就是画蛇添足了。
尔芙见德妃娘娘还有心打趣自个儿,倒是也稍稍地松了口气。
从发现这封告密信到现在,她就没有一时一刻是不紧张、不惶恐的,她生怕她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害了四爷,害了孩子,害了自个儿,这会儿总算是能安心些了,不过这猛地一放松下来呢,也有一点问题,那就是她竟然直接双腿一软地摔倒在了地上。
她真是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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