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这里, 多弗不禁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看了看窗外, 好似生怕有什么恐怖狰狞的东西正趴在玻璃外凝视他。
窗口早已被厚实的紫色天鹅绒窗帘严严实实的盖住, 外头的时间应当是深夜, 但经由笔触联想,多弗回忆起之前他看见的士兵惨状。
向「绝望女士」开枪的男人没有射出子弹, 因为他的枪临时卡壳了,这本该是一个基于自身的谬误,但其他一道开枪的人的子弹同时卡壳, 便不是谬误,而是一种厄运,一个诅咒。
攻击黑纱遮脸的女人的士兵起初神色还算正常, 但紧跟着他情不自禁地看向自己的手,惶恐的哀嚎起来, 他大喊着自己手掌上的皮肤和血肉与枪支一起融化了,手臂与前胸也被腐蚀,看得出正在跳动的胸腔里的心脏。
他的哀嚎如此凄厉绝望,让人毛骨悚然, 但事实上他却毫发无损。
士兵哀嚎着,直到有人将他打晕, 但他醒来之后就变得神神叨叨, 厄运连连
喝水时热水烫烂了脸,洗漱时跌倒额头磕在尖锐角上直接晕死过去,如果不是有人听见响声来看, 恐怕他会昏迷着流血而死。
但活下来又怎样呢
接下来,不过又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血腥杀人的巧合。
士兵在其他人帮助下躲过了无数次死亡,最终忍受不了现实和被噩梦折磨的精神,悄悄拿走了自己的枪,饮弹自尽。
他只撑了七天,在死亡时,脸上带着解脱的微笑,留下的遗书上只写着几行字
“「绝望女士」注视着你。”
曾经想要攻击但没有成功的士兵们,如同稻草般一个一个的陷入死亡,现在唯一只剩下一个士兵正在苦苦地挣扎,那位士兵到底能撑多久,没有人知道。
但所有人都意识到,「绝望女士」使用的不是什么毒气,也并非任何科学手段。
那是不科学的,如同巫术般恐怖的力量,操控着每个人的精神。
自那时开始,每个参与活动的、签过了绝密条例的人,全部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着某种隐藏起来了的恐怖的生命,无声无息的与他们相伴。
而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咕嘟。多弗神色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从口袋中抽出一张折叠过两次的条纹方巾,擦拭着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布满汗水的脸颊,又喝了一口瓷杯中热腾腾的茶饮。
他有些后悔抢夺了这个工作干了。
多弗年纪大了,在弗兰斯有了家庭,妻子温柔贤惠,女儿刚刚上高中,他其实已经算是一个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成年男人。
但是,他是一个间谍,并非是真正的弗兰斯人,现在的一切也在他看来如同泡影。
他本打算在这次任务完成之后,就申请暂时性的放假,带着妻女出国旅游,放松放松,但是如果他知道这次任务是如此诡异可怕,令人难以形容,他绝对不会接受的。
事实已经注定,弗兰斯压下心中日渐澎湃的恐慌之情,冷静下来。
既然阿美利肯关注了这件事,甚至动用了自己,那么换个方式思索,是否说明阿美利肯已经知道了那些超凡的情况
现在他的工作,正是为阿美利肯更多的了解它们。
或许他不用太过担心,阿美利肯已经有了针对那些恐怖不科学玩意的力量
笔尖再次放置在书页上,多弗继续写道
“在多次观察和推断之后,他们无法交涉。而那些抢夺珍贵文物有些被抢走的并非是珍贵的文物,而是没有太多价值的东西,这让我们目前无法想清楚这是为什么拥有着神秘力量的存在,一次比一次更多。”
“而他们中,「神秘女士」、「绝望女士」让人感到眼熟,我们有一个猜测”
“「神秘女士」或许与最开始被盗走的「蒙娜丽莎的微笑」有一定关联;「绝望女士」或许与「雨中女郎」有一定关联;以此类推,其他的窃贼也许与那些失去的收藏品们同样有所关联,但目前为止,我们暂时能锁定的,了解明晰其能力相似度的,只有这两幅画。”
“在蒙娜丽莎的微笑失窃之后,「神秘女士」就出现了,她本身魔性的魅力,也让人感到神秘,而神秘则是绘画蒙娜丽莎的微笑给人的第一感觉。至于「雨中女郎」,多年前弗兰斯传遍了它的古怪和诡异,这幅画仿佛注视着买下画的人,带来诅咒的事迹广为人知。这或许是一定的舆论营销,但「绝望女士」对士兵们施加的力量,证实了与「雨中女郎」传闻的相似性。”
“甚至于,有人猜测,那些文物是否被用某种无法预知和实现的方式变化为了抢夺文物的窃贼而那些窃贼,是否本身便是我们想要寻找的珍贵文物但是,我们也不能否认或许这是背后的存在想要我们得知,引导我们达成的结论”
多弗突然感到自己的手指有些打滑,笔触似乎也变得奇怪,仿佛无法控制。
他起先以为只是自己写字太多有些手酸了,却没料到笔尖却自己在他的掌下动了起来,在「结论」二字之后,径自一笔一划地勾勒出字母,而那字迹,赫然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