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反应过来像疯了一样地追上前面被人拧着带走的贤儿,却叫一直等在一边的管事给拦下来,无忧勉力向前却始终不能挣脱管事,于是转头看向他,目光中有不竭的疑问。
管事不用七姑娘真的问出来什么,已经低下头去,恭谨出声,“请七姑娘相信,老奴这样做,也是为了五公子好。到底能不能救出五公子,并不在这一时之上。”
无忧用力瞧着管事,心里已经想到了他的背后是谁,可就是因为知道他的背后是谁,才不能相信他的话。除了权势,那人并不会做太多。定了定心神,带了丝轻蔑,问道,“文叔可知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文叔一早就知贤儿在京中,那为什么还让这一切发生。”
管事并不抬头,依旧恭谨道,“此事,实属事出突然,并不是在人预料之中,但七姑娘听老奴一言,这些事候爷都自有打算。”
打算的意思是,这本来就是爹爹做的。一切果然让她猜中。贤儿他并没有去配去边地。而是给藏了起来。可既是做了如此艰险的事,却又何不仔细谨慎些。还不如不猜中。又看了管事一眼,不再出声,脚下并不再出步,可心中的惊怒却一直横在那里。向人们带走贤儿的路上一意瞧了很久,才听了蝶儿的劝回转。管事在她身后躬身,她快步离开。
蝶儿照着无忧的意思打来了些凉水。又拿来了手巾,在一旁侍候着。之前想好的要劝给姑娘,让她宽心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无忧上扑了好些凉水,才觉得呼吸不那么灼热了。
见无忧流下的水珠子也不擦,只是扶着盆洗喘着气,知道不能不说话只任着姑娘一意胡思乱想。蝶儿一点点在边上用手巾给熨着,“公子的事,姑娘还要做长远计,万不可现在就忧恼毁了身子。”
蝶儿说得不错,自己的忧与愁又有何用。自己也暗自劝着自己。可怎样才能心无芥蒂。
目光凝着窗外,“贤儿到底犯了什么错,他是这府上最老实的孩子。没有害过一个人,却要因为大人们的勾心斗角在这权力的漩涡里面起起伏伏,会伤到的。早就知道那人不会去救贤儿,可也总是抱着那样的希望,总想着这世上的父母皆是一般,又是他的亲生骨肉,怎么会不心疼,可是你看人心就是不同。”越说越觉得心上发寒,可是却也觉得整个人渐渐镇定了下来。
这样也不见得不是一件好事,从前也是如此,没有伤心是因为不相知。现下伤心已过,倒可平然面对一起。比一直蒙在鼓里好得多了。重新拿起蝶儿手里的毛巾好好擦了擦脸,“我要忘了我是谁的女儿,在这世上,要想得到一切,最能相信的就只有自己。大难都已经遭了,又何惧这些小小苦处。贤儿,你一定要好好的,姐姐一定会想到办法来救你。”
扭过头时看到蝶儿眼里,惊忧,与心疼,无助与忍都结在眼底,拉住她,“一切总会变好的。就算是有一分的可能也要相信,要不然,怎么办呢,就只得任人宰割了,那才是最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