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棋说完这些话,扬起脖子来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又向着无忧面前的酒盏,示意了一下,无忧慢慢垂下目光,却没动那酒,“世子如此孤注一掷,是否会妨碍到,大公主殿下关于大局的打算”
鸣棋一脸的漫不经心,“我想要妨碍母亲的大事,等我到达母亲的高度,还在仰望她的我,还谈不上什么妨碍。”
无忧微微抿了抿唇,“世子可知道公主殿下新近的打算吗”
鸣棋沉吟半晌,“因为鸣得的事,讨厌国舅么其实,事情都有两面,利弊共存,自从帝都出了那些讹传,我那好弟弟在帝都佳公子风云榜上的排名,可是足足上升了两位。要知道有的世家公子,想要买上一位的排名都要花上黄金万两。如此轻松前进两位,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开心的好”
无忧抬起目光来看他,像是他们初见时的安静如清晨,连微风都不曾经的娇花,声音清越,颊边却严肃地收起梨涡,“可世子也知大公主要国舅坠落的程度吗”
他漫不经心道,“他坏了鸣得名声,母亲自然也会坏了他的,这也没什么难的,就是无聊了点。”
她面色越发庄肃,“可这个时候,大公主的神机营若是丢了这批珍宝,难免会让别有用心之人在这上面大做文章,左右牵连,与大公主大大的不利。”
鸣棋用手指抚过酒壶,抬起手来自斟,“虽然这批珍宝数目不小,可皇上更看重的必然是江山万年长,他若真是怕我母亲,存有二心,会截留珍宝以自强,断然不会派神机营运送。而若然使用神机营运送,恐怕他的好奇心,就是在别处。”
温暖如流的红光之下,他脸上已经现出隐忍的不耐烦来,“倒是女差,还要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与我东拉西扯,到什么时候难道我这纯洁的,只想找你对个酒的心思是被你想成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不会是想成了男女之事”
无忧知道,他又在跟自己耍赖皮,双颊顿时腾起两朵红晕来,“奴婢愚钝,没有办法,行算计他人之事,所以才会前怕狼后怕虎,终归天色已晚,奴婢不便打扰世子清静。这就”
他冷笑一声,“可我讨厌清静,女差当为我亲手抚一段琴。”
她抬起头提醒道,“这里离大公主休息的地方很近,又是在夜深人静之时不便以琴声打扰大公主休息,恕奴婢难以从命”
他做了蹙眉,“你这样处心积虑的要打我身边逃开,是要对我欲擒故纵到什么时候你越是这样,一味单纯的装煳涂,越是让人着急要将那煳涂破开来瞧得仔细。”
夜色渐深,摆放桌案的四周假山高树,映在灯笼的暖光之下,炙热欲燃,由红转紫,像是要一路烧到天幕尽头去一般。无忧垂下头,避开鸣棋逼问的目光,却比任何时候,都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眼帘之中,那柄玉琴之上,忽然出现修长手指,微微撩动几下琴弦,夜静到极处,只是这随意的几下,就已经传出去很远。
鸣棋伸出手指,挑起她下颌,“要是我今夜在这里,用力弹上一首凤求凰,我母亲今夜可要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