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大大的吞上一口食物。狠狠嚼起来。这好像才是骨子里的那个她,一点儿也没有掩饰,一点儿也不用讨好,可以正确地表达自己的愤怒。鸣棋反倒笑了,也是,他从前看惯了低眉顺眼的她,现在这个她,会让他觉得新鲜。
她真的不确定,她能在他眼中维持这个新鲜到几时。是他先厌烦,还是她,或者有外力比他们都更早厌烦也不一定。
无忧抹了抹嘴上的油,她常常在乘马车来王府的途中,看到小民们这么做。干净痛快,也没有什么不好。
还有什么才能表现得反叛,她其实觉得有些措手不及。从前,那些无意中看到的东西并没有及时的进到她的脑海。
鸣棋抬手给她倒了杯茶,她不客气的接过来,直接往大张的嘴巴里倒。夸张的动作什么的,是满分,就是有点儿呛。
鸣棋若无其事的接过仆从递过来的扇子,摇了摇,一带风清气朗,然后满脸郑重的向无忧嘱咐着,“那杯茶,要好好喝,我在那里面下的那种药的数量是不多不少的,我是研究过的,你要相信我。”
无忧真不知道这种时候他还有什么立场说风凉话但是,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无忧一紧张,直接将手中的茶干了。然后慢慢想到他刚才话里的意思,目光肃杀的望向鸣棋,“你在说什么你在这要里做了手脚吗这有违世子身份”无忧说到这里,一阵哆目瞪口,加重语气,“这根本就是下三滥的手段。”
鸣棋悠闲的摇着扇子,认真说起了他的看法,“我从不指望,流芳百世,只要痛快,遗臭万年也没有坏处,我都不挑的。”说完,望着无忧柔柔一笑,转瞬已经凑到无忧身边抬起手指抚平她因为惊怒,而挑起的眉弯,“我也忍了你好久了。也太像柳下惠了,可我不是他,因为我早已乱了。也不能这样放任你一直在我怀里,却不对你做什么你知道那种就像是要将人整个点燃。”
他的态度一下变了,眼睛里都带了温度,无忧慌得手脚都发起烫来,偏偏他手指清凉,能解去她心上的燥热一般的触觉让她欲罢不能。
他语声,又放得更低,气息凉柔,“今夜就是千金一刻的良宵,我是等了多长时间啊”
然后,无忧一直在贪图的温良手指,顿在她干巴巴张开的唇上,再慢慢划过她的唇形。被他手指触到过的所有皮肤,都像是,由里到外清凉起来。
无忧觉得自己的感情就像是走到了,最幽微的深处。只要她追随着他再附加一个力道,就会有什么不可控的力量会迸发出来一样。但她真的不确定,那样的力量,是会造成毁灭,还是制造永恒。
忽然,窗纸上掠过一道刺目绚丽的光,经由他们的眸子,绚烂的绽放起来。给那道刺目的光晃过之后,无忧焦烤成一团的意识里,终于抓到了一个缝隙重回现实。以鸣棋全部狡猾雕刻的这一刹迷醉,她终于气喘吁吁挣扎着从中清醒,“世子做的好圈套,无论是屋子里对奴婢的色诱,还是刚刚外面,引人耳目的声东击西都高妙无比。但仍有一点。很可惜,在不解风情更加无情的文无忧这里,不能让世子这么一路势如破竹下去。”说出这些话的无忧如同吐出体内的一个火球。可身体还是越发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