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额头上顿时生出细密的汗珠来。整张脸都是如失去了光泽的木胎,哆嗦着将身上已经被完全划开的衣服裹了裹,又从他们立的这个高处向外看了看,苍苍云天之下,越来越多的人,向此汇聚。终于下定决心,大步大步的向楼下跑去。
大将军从楼上向下望去,那人很快,就混入人群之中,不见踪影。再反观内在身后的鸣棋却并没有派人立即跟上去的意思,不尽焦急起来,“难道说,重一开始我就领会错了世子的意思,世子这样做难道不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吗可为什么又毫无派人跟上去的意思。还是说是世子早已经有了其他安排,那些人,也在隐秘之处”
鸣棋摇了摇头,“一开始,我以为这个人就会是真正的幕后指使,如此风风火火的奔上来,也是为了真正的捉住他。不过,这么一上来,看看四下里的桌子,擦的这么不好,就知道从我们上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极是大意的放走了真正的幕后指使。”
“世子说的是擦桌子,难不成世子在怀疑,刚刚同样在楼上的那个小二才是真正的幕后指使者。”经鸣棋这么一提醒,大将军也会想起,他们将这个人从那个逼仄的楼檐一角重新拉入二楼的茶厅时,那个不知为何空荡荡的茶厅之中,果然有一个小二在来来回回收拾着桌子。而且现下马上看看,这茶厅之中的,各个茶桌,水渍潦潦,似乎一切都被鸣棋言中。
鸣棋还有些可惜的点了点头,“不过,这个幕后指使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认为我们是更聪明一点的人,所以,在这里又藏了一道障眼法,刚刚的黑衣人,与小二身份对调是他为我们准备的第二重好礼。虽然他几乎知道我们的全部。但经过此次我们也好歹了解到,他是一个从不肯轻易看轻自己对手的人,世是一个谨慎的人。这样的人现在在帝都之中,也不多了。我与大将军只要好好睡上一觉,在那睡梦之中,都能将它的范围缩小到,十个人之内。”
大将军的目光落到那些桌子上剩余的水渍,知道鸣棋的猜测是对的,但想到什么马上抬眼问道,“可刚刚被我们捉到的那个人,我们也可以从他口中得知一切。”
“大将军如果想要,被他们迷惑得更深,就一定要留下那个人,那个人本身是他为我们准备的第三重好礼,他的本意也是让我们收下他,然后按照他所说的那些不轻易透露,是经过严刑拷打,才让我们获知的天机,去寻找他们的藏身之处。而在我们被迷惑的那些时间里,他们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愿,随心所欲的完成任何一桩布置,造成更大的混乱,也对我们造成更大的消耗。当然大将军也可以不信我的这些分析,因为关干这些推测我现在并不能拿出真凭实据,也只能像这样空口无凭。刚刚人潮拥挤,唯有北门因距此间略远,因为今天大家都聚在这里,所以那里会格外的清闲,那人刚刚说话的口音中,杂有天南地北四面八方的味道,又兼着动作挺拔,有军律,想来从前,一定是任过守城都校之类官职,与各色人等常年打交道,混杂的口音,所以他一定比任何人都知道此时应该走哪一个门。大将军,如果现在反悔还来得及,马上派人快马加鞭,赶到北门,一样可以拦截到他。”鸣棋眨了眨眼,“我留着最后一步,就是供大将军后悔刚刚决定,前去将他追赶的。”
大将军眨了眨眼,“可世子的意思,明明是心甘情愿的要放他离去,老夫想问问,那个放他安然离去后面世子要做的又是什么”
“他如此回去,定然会受到那些人的排挤,可能没有命回来,也可能有命重新来到我们面前,告知我们所有秘密。不怕大将军生气,这一次的赌注我押的是老天爷的天意。”
“可这人的功夫似乎并不出色,刚刚他就是在足够优势之下被我们偷袭成功的”大将军忧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