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知,我格外喜欢,公子身上的汉人礼法。不过,这里的人知道这句话是好意的,可不多。还有很多为此闹出的笑话。你跟他们讲清了,他们也会以为这只是无谓的枷锁,是汉人的作茧自缚多可笑的自以为是,如果我能做更多的主,一定会不假思索的推翻这一切固步自封”
“阏氏说的是”合周再次垂首,却没有要继续下去这个话题的意思
“今日我们说话不用有太多顾忌,我可对从字里行间捉住别人的把柄没兴趣了”大阏氏带点儿唾弃的说
合周一笑,“合周对政事不太明白”
“可这里几乎人人都在颂扬公子”阏氏扬起头,回望了一下,单于亭的方向。
“那是大家的谬赞”
“大家的是不是真的,但,我是真的在赞扬而且不光是赞扬,还想要,公子帮我做最重要的事。公子该知道,我这个阏氏的身份,只是外表光鲜艳丽,其实质不知道有多么的危机重重不过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如此,你看那些婢子们,正在摆弄的水流,连它们也不断的向那些石头伸出利爪来,啃噬着它们的存在。这些没有清晰入眼,却依然在发生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
合周向她说的那些水流望去,在这个光线的角度上,那些水流,那么缓而浅都爬过石头,其实只要看一看这位阏氏的表情,就知道她表面上的平静宁和与平日的似有天壤之别,那就意味着她心中正卷起滔天的巨浪,不过,这股滔天巨浪竟然崛起的不是时候他还有要事要去做,平静的表情之下,简直五内俱焚。
但他可不是会轻易被焦急冲昏头脑的人,也更加清楚,此时只要露了一分的焦急神色,被她看了去,那么一切只会更加麻烦,所以,合周只是一副冷漠嘴脸,不刻意迎合,也不准备取悦于她。
其实即使是一切已经说开的现在,彼此的态度流露仍然是一场比拼。
更有耐力的人,会看破对方更多的弱点。也会因之得到更多的优势。而这在这种力量较量之中,合周从未有过败绩。
“公子只是如此沉默的拒绝,我可不会接受”沉默了一下的阏氏说道。
“合周很愿意为阏出效劳,唯只,能为有限,深恐难当大任,有负阏氏信任。”合周仍只一如既往的平静陈述。
“不是大任,只是帮我除掉一个贱人,宁月阏氏”说出这句话的大阏氏目光一瞬深邃
宁月阏氏是可汗新收的小妾。
其实要杀到这女子的想法,不用大阏氏真的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合周见到过那小妾的跋扈,早知道她错估了形势,早晚会得一死。
而大阏氏,之所以会为这件事,前来求他这个陌生人,并不是真的,如她所说,是因为什么欣赏而只是因为他足够陌生,在这盘根错节的部落里,尚没有与任何人站成一队
因为是站在暗光处,所以表情上,他并没有太过掩饰,让那种一般正常人听到这些话时,该有的吃惊与怀疑神色通通在他的脸上出现。
可汗的阏氏应该早就算计到合周会拒绝,所以接下来不等他说出话来,直接说道,“我知道公子不是不懂逢迎的人,而是只对一些人逢迎的人。那么公子是该将我添进那一些人当中去的,不是么”
此时的合周,是在计算着拒绝的火候。因为就在刚刚,他又改变了主意。不想避开大阏氏的贪欲,或者说,是想更好的利用这贪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