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直吞了一大口面前的酒,狂笑“我说什么也不会信的。没人能做我的主。”然后扭回头看向他左右,“汉人公子,想做我的主,你们信吗这么荒诞的话”那些侍从也都讨好的哄笑起来,直到,他们的主子举起手,才按照那意思,一齐乖乖噤声。
在他们狂笑且打趣的过程中,合周也只是低头安心的,喝着自己的杯中酒。
江直看了他半晌,似乎想到什么,“你不会真像他们说的有那么神难道,你真的会带给我什么妙计吗要知道,现在我身上的麻烦事儿,可真是不少。想要借酒浇愁,又偏偏不醉”说出这些话的他神色微有沮丧。
“不只是有,而是要让将军欣喜若狂的妙计”合周答道,“不然我也不会来到这里,自取其辱,搞不好,还会被将军,以离间之罪处决或许将军也会在传说中听到,我从来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来到这里也只想隐姓埋名。无论从哪一方面,我都不会主动来找将军。除非,有他的必要。”
“如果有的话”江直挑起他面前的一只鸡腿儿,大口去咬,他不仅手上有着天生蛮力,连牙齿也强壮结实,明明是一只有些风干了的鸡腿,而他却口齿利索的,转眼之间吞下大半,“合周公子,把你的好办法说出来听听,若打得动我,最好”然后又自叹了一声,“即使是能用这双手打败天下所有的武士,我身边依然很需要拥有聪明计谋的人”
合周开门见山的说道,“在下的全部方法,都是因将军的一桩秘辛而起据在下所知,将军的儿子困在叶乐做人质。可将军却必须看守,可汗的粮草,不敢失职于一刻纵然有宁月阏氏多次求情于可汗可汗也只是装聋作哑。而那样的原因也只有一个,在这突厥地界,任何贵族的未成年男子都有机会被派做一回人质。不过是要看谁有命,能够完完整整的归来。将军也知道,那个能够安然归来的人质的数量,并不多。可在下现在就一个办法,能助将军的完好救出令公子。而我能这样说,是因为突厥部落里另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贵族儿子的父亲有闲兵可派,又可避过大汗与敌人双方的眼目,就可以逾越规矩救出自己的儿子。当年可汗的弟弟也被可汗的父亲这样救过大家因循旧例,往往如法而制。”
砰的一声,江直将剩下的鸡腿扔进食盒之中,“那样的办法,那样好用的办法,你赶紧说,你到底有如何的主意”
“天喜山山脚下的圣泉,将军现在就马上撤走看守的士兵,要不了多久,这远近就会有无数慕名而来的求水者,组成浩大的人流屏蔽北面的敌人与大汗的眼目,而将军在他们看不到的拥挤里,从北门而出赶去去救人,叶乐区区一个弹丸之地,弹指可破。”
江直听的一愣,但又马上担心道,“可如果这些来求取圣水的人流之中,混了对面的奸细,一旦探知,我营中空虚,迅速前来偷营劫寨的话,其后果不可想象。恐怕,我这罪责难逃之人会立即被大汗处以极刑”
合周一笑,“将军行事布置精密,目标明确,动作一定会比那些叛军更快,往返的时间也会更短,反观他们,既要组织队伍,又要前后忌惮。不消说他们有很大的可能,猜测不到将军的意图,就算是猜测到了,再组织好一切前来,将军一定已经大功告成而回了,让他们无空子可钻”
江直闻听此言,兴奋得拍案而起,“此计甚妙,不过公子好像忘了一件事,既然内中机宜既然我已经全部知悉,也就没有必要,再去遵守与公子的那个约定,也就是说,我会,背信弃义,只按公子的办法去救我的儿子,却不再帮公子,杀宁月阏氏。你让她建议可汗在这深秋之中前去围猎,必定有更大的阴谋,对不对只要想想,我将你这样的阴谋全部揭发给可汗的话,显而易见,一定会是大大的功劳一桩,啊你要说我恶毒吗我从来都是如此,名声与信誉本来就是身外之物,我更在乎的是如何向上爬。”
合周听完他的这些话,不仅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愈发的笑逐颜开起来,冲着江直,那一直在闪动着狡黠的目光一笑,“我很放心。将军并不是忘恩负义的食言之人,只是一时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而已。”
江直听出了他的话里有话,含了警惕之意盯着他,“你那个样子,是在故作镇定,还是另有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