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在这无限狭窄的地方,心绪定会因之憋闷,可画面的延展,却让人觉得是行走在黄沙漫漫,天地都没有尽头的所在。黄沙流过脚下,在前面的丘陵聚落大开大合不仅开拓目力,那种风吹沙石来往的感觉,细腻笔触之间皆能刻画清楚。简直神作,
最后,来到画阁顶部,那画上的丘陵,黄沙在逐渐褪去,陡然让人看见,蓊郁草木。及至拐入华阁的室中。那画作上的风景也并未结束,分类也愈发茂密,草木也愈见奇致,而且仿佛住着那画作的上的风景,向外远眺,能够看出远处隐隐约约的山脉,以及肩负的绵绵白雪。同时,画作又在室中的天棚,与四面墙壁,还有脚下不断的蔓延,宛如他此刻踏入的。就是那上面的景致之中。不过也同时,是这主人,跟客人开的玩笑。一脚踏入其中,就像是从万丈悬崖之上,直接落入先进下面繁华茂盛的低谷之中。一边撇去,还正画着,从高耸的峰峦之间,飞坠而下的碎石。
云著就躺在他前面的。藤床之上。白色的绷带蜿蜒穿过臂膀。还有其他别处的几处伤痕。绷带也在隐隐透着血迹,看起来,要比鸣棋,这几年所见过最重的伤员也不相上下的重伤。而且每半个云著的一声呼吸,好像也确实,是有吃痛之声,从他的声音里面被传出,有时还真的是真假难辨。
听到这声音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战场。那些胜利也总是伴着这些痛苦的挣扎。最初鸣棋从战场上返回帝都的时候,每天晚上,都会在夜色之中仔细倾听。虽然没有这么直接的哀痛之声,但有时觉得那些哀痛之声,就残存在,那些巨大的建筑之中,让他时不时的就要竖起耳朵。然后听到别那些哀恸之声,也有人应和,他们分别所对着某种。在这气象磅礴的皇城之中,巍然耸立的城楼殿宇,并没有让人感到。因为他们的重量所带来的安稳,反而是一直体会到,因为他们的存在,而重压下来的,令人极端不安的感觉。
巍然耸立的皇城,是帝王拥有无尚力量的象征,同是也是这尘世上最大的盔甲,用以建造金刚不破之身的同时,给自己以坚不可摧的安全感。
但磅礴之下的压抑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这巍然本身。
他想,事与愿违,说的就是这种感觉。
“我们找到那个杀手的时候,晚了一点,所以跟他做的交易不够完全,勉强说动他,刺你这一刀的时候,稍稍,省那么一点力气。”他知道云著并没有睡着。现在躺在那里正跟自己赌气。
云著仍然将他的脸,躲在纱帐之后。已经开始有气无力的接话的虚弱里面正浸透着层层怒意,“你不会跟人家商量事情的时候,并没有用钱,而是用打的”
“要让一个人的坚守屈服。无论是打那个人,还是收买那个人,都不够用。我只不过是把范围扩大了一些这人有个侄子。拿这样一个孩子的姓名威胁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起作用。不过现在来看,好像效果还是不错的。根据你伤口的深度,还是不难看出他已经投鼠忌器了。”鸣棋注意到,他说完这番话。云著在不断的拉扯着那纱帘。看来他是误以为他是来道歉的,现在听到他的狡辩,很是不满。
“这可不是我们最初约定,你说的最初只是说浅浅的伤口,起码这伤口处应该有且只有一个,但是现在你看我快成马蜂窝了,简直性命垂危”云著气愤的磨牙。
“云罗不是为你掉下眼泪了吗如果只是轻微的破一点皮,怎么会有这样的作用。而且从最开始我也警告过你,你选择的那是一条无比艰难,荆棘,密布的路。但是既然已经选择这样的路,还只是做做样子,走过去的话,还不如不选。”鸣棋走到他床边,高高在上的盯着他的不满。“还要我重复你当时的原话吗无论任何代价,你都肯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