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周动作轻而又轻的将无忧扶倒在羊皮褥子上,“好好躺下,会舒服很多事情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只不过是慢了一些。我们会按照计划离开这里。会离开一切的是是非非。我答应你的事绝对会办到的”
本来无忧是老老实实的,趴在羊褥子上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像是针扎了一般又一下子跳起来,歪着脑袋看帐篷上的影子,然后指给合周看,“他还在呀,他还在呀就是你那个知心人你要是再这样装糊涂,下次我就不提醒你了。反正你们总是这样一起出去,都是在计划着对我不利的事情。说我要花多少钱才能将那样的人从你身边收买过来呢但是要是照这样,总是掉入你的陷阱之中,我一辈子也赎不出自己了吧真是有点伤心呢”
合周又重新轻轻的扶她躺好哄她就着酒意好睡,但她偏偏异常活跃,挣扎着,就要去看帐篷上的人,再次用手指描摹起那人形状,“你怎么能让人一直等着呢他难道就不会恼你吗你是不是以为靠你吃饭的人都很好欺负你只要高高在上的拿着他们的口粮威胁他们,他们就可以为你做任何的事情,包括无限的等待”说着说着,终于支撑不住越来越沉重的脑袋,一头趴在羊皮褥子上睡了过去。
终于四下安静的如同一尽睡去
合周弯下身,慢慢的捋顺她的姿势。确保她是舒服躺着的。脸上才出现了一个带着忧伤的表情,幽幽说道,“那个人,已经死了。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告诉你,我们即使到了这里,也算不上是安全想要你再也不能回去,帝都的人大价钱,在这里买通了无数的杀手,他们要除掉你。我们做不得他的敌手就只能逃开”
当合周挑起帐帘,走出去的时候,硕硕的烈风铺天席地的奔涌上来,好像是将人从头到脚的包裹在自己的怀抱之中,他的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看定那个,呆呆的看着自己帐篷的男人,再移向另一边看一眼,已经喷出无数鲜血趴在帐篷上的尸体,“为什么会不快点把尸体拿开。无忧已经问了几遍了要不是因为醉了可就吓到她了”
“公子你怎么可以让她喝酒还像这样喝的,烂醉如泥我还以为公子总有办法劝她的,却原来也是这般束手无策”那个身上溅满血迹的男人并没有理会他的吩咐,反而语声沉重的质问道夜风浓重也没有吹散他声中怒气
“这回,你应该相信了吧。皇上才是真正不想让无忧回到帝都的人。听说你是跟了这杀手一路的”合周也没有回答他的提问
“可是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她的敌人太过强大以卵击石毫无用处公子明明更擅言语说服之策真是让人捉急”溅血男子侧过的身影如同木雕泥塑但仔细看时可见胸中上下耸动怒气
“如果不再有一丝的希望,她会更痛苦。真正的事实能瞒多久就会瞒多久”狂风刹起,合周的身影似乎随之摇摇欲坠
一张脸被黑布遮去几乎全部表情的黑衣男子转过脸来看着他,声含疑问的说,“可如果你不告诉她实情的话,她会一辈子都恨你明明是为他付出最多的人,却变成他最恨的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最痛苦的人。难道真的想做个寻声问苦的观世音,不仅让无忧欠了你的,也让我欠了你的。在来这里之前,我还对自己说,也许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可以背信弃义一次,就这么直截了当的杀掉你,再带走无忧。可又是这样,我还是杀不了你。我现在都在怀疑我到底还是不是从前那个百无禁忌的沙木。我已经变得一点都不像我自己了。居然想要同情你,居然已经敬佩你。突然觉得我自己不如你。真怀疑我对无忧,是否能够做到像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