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没说过,但谭昭一直很庆幸这一点。
他并不要求别人也这么做,但此时此刻,若他真的让曲凭意过去杀人,那么他无异于挥下自己的剑。
“余温书,你太天真了”
谭昭忽然咧嘴一笑“你打得过我,再来说这话吧。”
说着,在所有人的眼睛下,他直接一个刀柄劈在人后颈,满身桀骜鲜血的曲阁主被迫晕了过去,并且晕过去后,还要被喂食某人亲手搓的药丸子,简直实惨。
如果他没有赶到,那么或许就是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但他赶到了,事情的结果就变得莫测起来。
关于月下美人图的案子,因为证据过于粗糙和谭昭给予的风水阵,大理寺本来就对余温书作案的可能性存疑,后来藏风楼得知余温书将五位前辈尽数抓走,手段如此神秘莫测,俞娘子惊惧之下,当即找人替余温书澄清了清白。
洗脱嫌疑后,俞娘子带着藏风楼的诚意去找余温书,但很显然,余温书并不见他,甚至拒绝一切谈和。
谭昭已经从知鱼楼搬到了京郊的一处庄子里,庄子是曲凭意的,但作为主人的曲阁主,此时此刻只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处的喝药小哥而已。
对此,煎药小哥易乾递出了自己的深深同情,但一天三顿煎药最准时的就是他了。
“我不喝”
“咕咚咕咚咕咚”
灌完又晕了过去的曲阁主
直到五日后,曲阁主才从这种可怕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但即便如此,那种被奇异药汤支配的恐惧仍然让他“神思不属”,并且看向余温书的眼神,带着一股莫名的肃然。
谭昭非常没有自觉地摸了摸脸,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可没有趁着你昏睡,偷偷给你画美人图。”
系统但你想了。
想想又不犯罪,哼哼。
曲凭意修整几日,身上的那股杀意已经淡化许多,甚至称得上风平浪静,现下居然还开起了玩笑“你这是不打自招”
谭昭讶异极了“你居然没有跳起了拿着萧追我你不是我认识的曲凭意”
“我相信你没有。”曲凭意扭开头,忽然云淡风轻地来了一句。
昨日刚下过一场雪,雪意尚未融,谭昭望着山上的雪景,忽然笑开了“能听到你说这样一句话,看来是不怪我多管闲事了。”
两位大佬谈事情,易乾跑过来丢了一叠点心和茶,就跑回房研究风水阵法去了。窗外冬日雪景,窗内茶香袅袅,这是个谈天的好时机,过往二十五年从未有过谈性的曲阁主忽然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其实他们说得没有错,我确实克父弑母,生来不祥,若不是落荒山的局,二十五年前我就该死了。”
谭昭并没有轻易开口,他端着茶喝了一口,静静地当一个聆听者。
“但你既然信本座一回,本座就告诉你一个不太一样的故事。”
这个故事,自然称不上美好,甚至对一个孩子而言,是人性最大的残忍。曲凭意一出生,曲父就暴病死了,曲母哀恸,在藏风楼找上门要杀掉儿子前,提前在落荒山部下风水局,以由心阁圣物玄玉萧为阵眼,将曲凭意和落荒山连接起来。
从此以后,曲凭意便是落荒山,落荒山便是曲凭意,而维系这份关系的,就是坚不可摧的玄玉萧。而要想破掉玄玉萧,唯有玄玉令。
玄玉萧乃是由心阁阁主之物,持此物者必为由心阁阁主,曲母就是上一代阁主。
但曲母如此作为,却并非为存续儿子性命,而是为了妄图以曲凭意的命格借着落凰山的命局,逆转生死,救回曲父的命。
不过很显然,曲母失败了,曲凭意成为了落荒山的主人,若不是去岁九名风水师上落荒山妄图倾覆阵法,此时的曲阁主说不定仍在深山闭关。
“其实,本座一直想告诉你,你找错人了。”
谭小朋友满脑袋问号jg。
“其实本座并非天下第一美人,真正的天下第一美人是我那位母亲,而她现在,已经只剩枯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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