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朱大利一愣,随即说“别开玩笑了,我是男人啊。”
“谁跟你开玩笑”万俟林木挑眉说“你不相信”
朱大利没说话,但是显然不相信。
万俟林木左右环顾了一下,说“朱老板,这里的虫蚁很多吧”
朱大利不知道万俟林木突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没头没尾的,有点摸不着头脑,木讷的点头说“啊应该挺多的吧。”
万俟林木笑眯眯地说“那好啊,那我们就把你的衣服扒光然后刷上蜂蜜啊、调料啊之类的,把你挂在树上,你猜那些虫蚁会不会咬你”
朱大利的脸色瞬间有些凝固,尴尬的扯着嘴角,说“这这别别开玩笑了。”
万俟林木指了指自己的笑脸,说“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么”
分明在笑
但,不太像开玩笑,因为万俟林木的笑容透露着一股刻薄和奸诈。
“啊等等等”朱大利突然大叫起来,但是他不敢动,因为罗参的湛卢宝剑还抵在自己的脖颈上,万俟林木真的来扯朱大利的衣服。
朱大利奋力抓紧自己的裤腰,大喊着“别别别扒我裤子”
罗参“”头疼。
罗三爷这会儿真的是忍无可忍了,万俟林木竟然当着他的面,扒一个男人的裤子,虽然这个男人是个大胡子壮汉,按照万俟林木的口味,应该只是单纯的想要戏弄朱大利,威胁一番,但是偏偏罗三爷是个爱吃醋的主儿。
幸好朱大利是个不禁吓唬的人,死死拽着自己的裤子,说“我我我我说我说你别扒我裤子”
其他人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明智的没有说话,没想到万俟林木这么无赖的办法,竟然奏效了,而且相当管用
朱大利还紧紧捂着自己的裤子,被欺负的小娘子一样,戒备的盯着万俟林木,“怯生生”的说“我其实,其实我也是被逼无奈,有人逼我这么做的。”
“谁”万俟林木说。
朱大利说“我我不认识啊就是那天来挖坟的那伙人”
众人一愣,互相目询了一下,挖坟的那伙人
子弃和丁惊香的师父,丁冥的坟墓被人挖了,虽然按照朱大利说的,被挖之前棺材里就是空的,什么也没有,但挖坟这件事情,千真万确,而且朱大利说,打头的人是个老太太。
很有可能就是已经被炸死的何了然
朱大利信誓旦旦的说“我发誓我真的可以发誓,没有撒谎”
他一边举起手来发誓,一边还用另外一只手压住自己的裤子头,似乎在防备万俟林木出其不意的耍流氓“是真的,我也没有办法,我就是一个开肉铺的,没事跟着你们干什么他们他们给我吃了毒药真的”
“毒药”万俟林木说“你中毒了看起来生龙活虎,没什么事儿啊”
朱大利说“真的,我中毒了,他们给我吃了一个小丸子,就跟武侠剧里的毒药一样,还说如果我不乖乖听话,他们就让我自生自灭,等毒发身亡,要多惨有多惨”
果然和武侠剧里演的一模一样
朱大利卷起袖口说“你们看,我吃了那个毒丸子,就变成这样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朱大利不愧是个屠夫,他的胳膊很壮,但并不是胖,纠结着流畅的肌肉,看起来充满了力度的野性,就像是一头猛虎。
袖子卷上去,朱大利露出自己整条胳膊,从手腕脉搏的地方,蔓延开一条黑线,那黑线已经到达了手肘的位置。
朱大利“怯生生”的说“那个老太太说了,这是他们香香香什么的独门秘诀。”
万俟林木说“香人”
“对对对”朱大利一个劲儿的点头,说“香人的独门秘诀,别人解不了,让我乖乖听她的话。”
其实朱大利被挟持,还要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说起。
万俟林木说“原来你第一次见到我们,就是有目的的。”
朱大利赶紧摇手,说“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们,也是被逼无奈。”
那天有人前来挖坟,就在朱大利的房子前面不远处,和朱大利叙述的一样,他出来看看究竟,正巧看到了一伙“盗墓贼”,打头的是个老太太,朱大利特别奇怪,难免多看了两眼。
结果
朱大利说“我就被他们发现了。”
万俟林木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仔细用脑子想一想也知道了,朱大利一个普通人,而那些人都是香人,怎么可能没发现朱大利呢
朱大利一早就被那些香人胁迫了,所以才会和他们“偶遇”,因为朱大利性格大咧咧,看起来很热情,所以谁也没有怀疑他。
让万俟林木奇怪的是,就像丁惊香可以通过触碰读心一样,万俟林木也可以通过别人散发出来的情绪味道,鉴别这个人的“真假”,不过当时万俟林木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欺骗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些香人的“毒药”。
朱大利不敢有所隐瞒,原原本本的说“他们当时就抓住了我,我很害怕,那老太太说不要害怕,就给我灌了那个毒药,说是明天还会有人来这里挖坟”
老太太自然说的就是万俟林木他们。
朱大利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学生,说“他们让我做奸细,把你们的一举一动汇报给他们。”
万俟林木说“所以,下了安眠药的干粮,还有那些破船,都是你的杰作了”
朱大利赶紧说“我我我我只是想保命,也没想伤害你们,船上的炸药剂量很小,不不会有事的。”
的确如此,那船上的炸药就跟哑炮一样,而且船只的马达和漏水,想必朱大利也是手下留情了,因为他们的船只坚持了一阵子才坏掉,并没有走到水最深的和河中心就坏掉。
看来朱大利的确没有太狠的心眼儿。
朱大利小声说“我等你们落水了,本想去打捞你们的行李,那个老太太说说你们身上应该有王银耳的地图,尤其是那个叫做雪先生的人,我想着船只如果都漏了,你们的行李掉在水里,我就可以打捞上来。”
朱大利生活在水边,自幼熟悉水性,但是朱大利没想到的是,罗参和东涸也熟悉水性,他们两个人竟然一来一回,几个来回就把行李全都打捞回去了,这让朱大利落了个空。
万俟林木说“不过没关系,你还留了后手,对不对”
朱大利尴尬的笑了笑,说“啊那个干粮,对”
朱大利除了给他们准备漏水的船只,还准备了干粮,大家吃了干粮,全都昏睡过去,于是朱大利准备明晃晃的过来偷东西。
朱大利纠正说“我要不是被胁迫我也不会偷东西的,真的,我从来不偷东西”
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朱大利偷偷摸摸的进入了他们的营地,在雪先生摸来摸去,其实是想要找地图。
雪先生终于明白了,目视着朱大利,淡淡的说“我身上没有地图。”
“没有”朱大利奇怪的看向雪先生,说“可是可是那个老太太说你知道王银耳的位置,一定有地图。”
雪先生淡淡的说“我从来不说谎,我身上没有地图。”
万俟林木说“那如果失败了呢”
朱大利说“如果如果没找到地图,就就偷偷的跟着你们。”
朱大利连忙又说“你们千万别赶我走,我我要是都失败了,岂不是没有解药,只有死路一条啊千万别赶我走”
罗参眯了眯眼眼睛,说“如果找到了王银耳的地图,你们怎么联络”
朱大利不敢隐瞒,实话实说“他们给了我一根香,让我点燃,说到时候他们自然就会现身。”
一时间四周寂静下来,朱大利满头大汗,毛遂自荐的说“你们别赶我走,我可以帮你们把那伙盗墓贼引出来还还有,我力气很大的,我可以帮你们背行李,对对,做饭,我还能做饭”
万俟林木轻笑了一声,说“没想到你能干的事情还挺多,还想帮我们把对方引出来无间道么”
朱大利说“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你们饶过我吧。”
万俟林木说“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朱大利指着自己的胳膊,说“中毒啊,中毒是真的你们看这黑线啊还在往上爬呢。”
罗参转头对子弃说“你们香人的毒,来给他看看是不是真的。”
子弃微微一笑,说“这方面我可不在行,我只会下毒,不会鉴别。”
御邪就更不用说了,他是点香人,下毒解毒鉴别都不在行。
说起来御邪的功夫很好,但他香人的看家本领一样都不行,也是因为子弃从小没让他学。
子弃经常告诉他,香人的东西其实并不是什么好的保命技能,能不学就不学,御邪对香术也不是很感兴趣,既然哥哥没有强迫他学,所以御邪也就没学。
至于丁惊香,丁惊香也不善于此道。
丁惊香看向晕倒在地上的何酴醿,说“酴醿他善于医术,应该能看出是否真的中毒。”
何酴醿还昏睡着。
何酴醿躺在上,嘴里叼着干粮,还没咽下去,中了安眠药,正在呼呼大睡。
任葬有些无奈,鞠了一捧水,洒在何酴醿的脸上。
“唔”何酴醿呻吟了一下,还吧唧了两下嘴,继续嚼着嘴里的干粮,嘟囔的说“太干了,刮刮嗓子”
万俟林木“”
任葬头疼不已,晃了晃何酴醿,何酴醿这才醒过来,揉着眼睛说“嗯天亮了”
任葬说“快起来。”
何酴醿这才醒过梦来,恍然惊醒,“呸呸呸”的吐着嘴里的干粮,说“咱们中计了”
他说着,一抬头,就看到只有铁头的那些打手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其他人全都好好儿的,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
何酴醿“”怎么回事
万俟林木说“醒了醒了就来给朱老板看看。”
何酴醿一脸迷茫,还有些头晕,毕竟是中了安眠药的,晃晃悠悠的走过去给朱大利把脉。
何酴醿沉吟了一下,说“真的中毒了”
朱大利立刻说“你看我没骗人吧”
万俟林木说“什么毒”
何酴醿说“的确是我们香人的毒,应该是用几种有毒的花草提炼出来的。”
朱大利立刻说“能解吗”
何酴醿说“害,当然能解了这天底下,连无情花蛊都能解开,更别说这些小把戏了。”
朱大利差点给何酴醿跪下,说“救我啊”
何酴醿大喘气的说“可是我解不了啊”
“什什么意思”朱大利迷茫。
何酴醿继续大喘气说“这种毒虽然是小意思,但问题是我不知道下毒的人用了什么毒花毒草,所以还是要下毒的人才能解毒。”
朱大利“”这不就等于没解吗
万俟林木说“其实也不算是没解,这样吧,你不是想要将功赎罪么”
朱大利使劲点头,说“对对对,你们让我做什么,尽管说”
万俟林木说“你刚才不是说过,只要点起香,就能联系到那些人那你就把香点起来,等那些人出现,我们埋伏在暗处,把他们一网打尽,到时候自然有解药,不是么”
朱大利想了想,欣喜地说“对对对”
朱大利成功倒戈,变成了万俟林木他们的卧底,大家商量好,如果能顺利引出头目,那么就能知道那个老太太到底是不是何了然了。
大家合计了一下,铁头和他的小弟们终于醒了过来,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大哥我们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睡着了”
“干爹,人家头好重呀”
铁头爬起来,一眼就看到了“始作俑者”的朱大利,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愤怒的说“好你个朱孙子你还敢来,老子今天就砍了你”
朱大利吓得立刻跳起来,人高马大的,比铁头还要高出半头,吓得就跟小鸡仔一样,飞快的跑到雪先生身后,鸵鸟一样,把头埋在雪先生的后背。
雪先生身材瘦削,和朱大利是没办法相提并论的,朱大利躲在他后面,多出来一大截,明晃晃的。
雪先生淡淡的说“一场误会。”
“误会”铁头拔高了声音“什么误会他就是图财害命”
雪先生说“不要再追究了,以后朱先生就跟着我们一起走。”
“什么”铁头显然不敢置信,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雪先生却说“就这样。”
天已经黑了,闹了这么一大圈下来,众人也都困了,吃了晚饭各自回帐篷准备休息。
后半夜,过了十二点之后,朱大利才从帐篷里爬起来,他悄声的爬出帐篷,外面已经有人在等了,自然就是万俟林木他们。
万俟林木说“点香吧,我们就埋伏在附近。”
朱大利有点紧张,宽大的手掌中捏着一根细细的香,他那一身肌肉,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把那根香掰断。
朱大利轻声说“你们不要藏得太远啊,一定要注意我的安全,那伙人心狠手辣”
“知道了知道。”万俟林木挥着手,说“我们先藏起来了。”
众人立刻隐藏在旁边的杂草丛中,分部在朱大利的四面八方,也好观察和朱大利接头的人。
万俟林木和罗参躲在一起,雪先生也和他们躲在一处,因为草丛很狭窄,三个人挤在一起,雪先生靠着万俟林木的肩膀,两个人紧紧贴着。
罗参有些不高兴,眼光总是幽幽的瞥着雪先生和万俟林木偶尔时不时蹭在一起的肩头。
罗参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搂住万俟林木的肩头,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万俟林木就好像小鸟依人靠在罗参怀里撒娇一样。
罗参不等万俟林木反应,抬起他的下巴,随即低下头,狠狠吻上万俟林木的嘴唇。
雪先生就在旁边,一脸镇定的看着那两个人缠绵接吻。
万俟林木被吻的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被罗参放开,定眼一看,雪先生一脸“好奇”的盯着他们,那眼神十分的专注,带着一点点探究,还有满满的求知欲
万俟林木“”难得有些脸红。
万俟林木想要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就这么揭过去,哪知道雪先生低声说“接吻很舒服么”
“啊”万俟林木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声,他只是惊讶雪先生突然发问,并不是真的没有听清楚。
雪先生认真的重复发问“接吻,真的很舒服么”
万俟林木一时语塞,雪先生又认真地说“我看你的表情,好像真的很享受。”
万俟林木“”享、享受这么明显
雪先生喃喃自语的说“我也想接吻。”
万俟林木“”第三次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没成想天然禁欲的雪先生真的是个天然呆,说话直来直去的,有点小呆萌。
雪先生又说“但是那个我想要和他接吻的人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
万俟林木突然发现了惊天大八卦,这么听来,雪先生有一个喜欢的人,起码是单恋的人。
万俟林木说“长什么样子,男人还是女人”
雪先生说“应该是男人。”
“应该”万俟林木奇怪的说,为什么越问,雪先生也回答,万俟林木反而觉得越糊涂
雪先生看向黑漆漆的天空,似乎在回忆自己的过往,脸上没什么表情,说“我没见过他的模样,听声音,应该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