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沈欲一愣, 随即看到骨头伸手在小白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有他妈这么和小马哥说话的吗”骨头不乐意了。
沈欲赶紧制止,一来这里是病房, 除了自己还有别的病人要休息。二来,小白刚才说什么
他说他叫蒋白。他怎么会直接把真名说了还没等沈欲想明白, 脸被狠狠一捏, 捏着转向右侧。
“怎么又来一个”乔佚歪着头皱起眉。
“啊”沈欲尴尬地移动眼珠,“啊, 我我头晕,突然头晕, 你看我眼睛是不是又震了不行了晕,难受”说着就假装眼震起来, 只不过装出来的震动频率和自然反应差别巨大。
“亲死你啊。”乔佚语气冷淡,“还晕么”
现在亲沈欲惊慌摇摇头, 眼睛一下正常了。“不晕,你成熟点。小白真是我们弟弟,他还没考大学呢, 你别和他生气。”
“没考大学”乔佚捏住他鼻子, “咱们认识那年, 我也没考大学呢。”
“小白和你不一样。”沈欲躲他手, “你是那种弟弟, 他是普通弟弟,明白了么”
“哦, 那种弟弟。”乔佚懒懒松开他, “这还差不多。小白, 记住了。”
“我叫蒋白。”蒋白冷不丁抛出一句,“我不认识你们。”
“你”沈欲没急,仍旧是骨头先急了,又被重明劝住。沈欲招招手,招呼兄弟们过来,没想到年龄最小的弟弟居然不肯靠近。
这是怎么了不对,真有地方不对劲。沈欲看着他,无论神情还是姿态都找不到当年离开拳场的痕迹,完全陌生。
“重明,把帘子拉上。”沈欲说。
重明右手去拉帘子,拉是拉动了,扯开不到1米。沈欲心里一紧,自己可能真被打傻了,怎么忘了他手上还有伤呢。
重明倒是无所谓,右手不行了就换左手,慢慢拉满一圈,把所有人关在隔离帘里头。沈欲再让他们围过来,果真,小白站最后面,更没表情。
“你怎么了”他开口先问。
蒋白把他们每个人都看了一遍。“你们哪个是沈欲”
骨头快要气炸,这小子当年需要用大钱还是小马哥借的,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沈欲指指自己“我。”
“你”蒋白微低着头,眼睛却看过来,眉毛扑朔迷离地藏在刘海后面。
“是我,你刚才说,不认识我们”沈欲问。
蒋白的抗拒姿态透露出警觉,眼神充满不信任。
“两年前你从拳馆走的,去深圳打拳上学。”沈欲嘴里还有刚才偷吃的黄桃的甜味,“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蒋白短暂沉默,说出的话石破天惊。“我忘了,记不起来了。刚到深圳没多久,从高处摔了一次。你们是我什么人”
什么沈欲几乎不敢信,小白去深圳还是自己去火车站送走的,好好一个男孩子怎么回来就摔傻了骨头和重明也不敢信,可刚才也隐隐觉出这小子有地方不对劲,居然是摔失忆了。
“我不记得你们。”蒋白继续说,对所有人都保持警戒,“上周我家人接我回来,在以前的书里找到龙拳俱乐部的宣传广告,底下留了一个人的电话,叫沈欲。你们是谁”
乔佚漫不经心地坐着听,给沈欲开黄桃罐头。管他是摔的、打的、怎么失忆的,不记得沈欲就好。
“我们是谁”骨头冷笑,“我们他妈是你兄弟,你是真忘了还是假的”
“我怎么会有你们这种兄弟”蒋白态度冷淡。这个光头他观察一路,不像好人,旁边那个话不多,可右手明显废了。现在找着沈欲,被打得鼻青脸肿,实在想不出自己怎么会和他们认识。
“你别说了,以前我们帮你,现在你这态度我他妈很想揍你。”骨头边说边脱外衣,里面只剩一件的时候让重明也脱。重明行动不便,一只手脱得慢,等他脱下来骨头已经光了膀子,露出后背的青色纹身,像大鱼。
“你身上也有吧”骨头推了重明一把,把他转过来,背后是一只重明鸟。
蒋白脸色冷了,比刚才还冷漠。“我洗了。不过你们怎么知道我纹过身”
“因为咱们是一起纹的,你背后有一只白泽,刚勾好边,你就被送到深圳了。”重明解释,“你还说,联系好那边的武校,一边上学一边打,把合同时间打满就回来。”
蒋白面无表情地听完。“哦,我不记得。”
“哦什么哦,你”骨头扬起衣服。
“别动手。”沈欲一句话让他老实下来,“他记不起来就算了,你们硬要他记得咱们也不可能。”小白的事给他一个重创,当初他离开北京之前,可是问自己借了30万,借条还在钱包里放着呢。可天算不如人算,谁能算到小白刚到深圳就出这么大的事,愣是忘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也因祸得福,出了事,看这样子没再打拳,应该是好好学武去了。只是悟空的学区房一下子又少了30万,沈欲心疼他,也心疼钱。
小白刚才还说什么纹身洗了那自己是不是也能洗
“医院不是聊天的地方,我过两天就出院。”沈欲心烦,就想轰他们走,“看也看了,我没事,你们走吧。”
骨头和重明没动窝,倒是蒋白,连声再见也没说,走得干脆利落。他们要追,沈欲劝住了,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把他们轰回去,一个人躺着默默发呆。
“小马哥。”乔佚给他喂了一口黄桃,“小弟够多的。”
“你还计较这个呢”沈欲嘴小,喂一勺吃半勺,“你也吃,这个甜,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