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seven拎着鸡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乔老板说埋深点的时候,他们都觉得乔老板的意思是埋个人,相当恐怖。
沈欲又一次睡到自然醒,睁眼觉得嗓子干,想要找水喝。太阳从窗口照进来刚好把被子加温,整床暖烘烘的,真想再睡到太阳下山。可他心里还有事,明天该回去了,今天想去祠堂。
一下床,腰疼。不是平时打拳的疼法,是虚了,后腰两块肌肉连带里面的筋膜都虚透似的,还感觉凉丝丝。沈欲揉着腰找皮筋,随便扎起苹果头来,又光着腿找鞋,床单已经没法看了。
6、7次啊,他半条命都搭在床上了,龙拳扛把子也不能这么折腾吧底下可怜巴巴都被撸秃噜皮了。沈欲先把床单换下来,穿好衣服。
“醒了”乔佚推开门。
“醒了。”不说话还好,声音也没法听,沈欲揉完腰又揉膝盖,床板太硬,估计要贴创口贴。胸口也要贴上两个,又肿了。
乔佚端着一个碗。“怎么不敢看我了”
“谁不敢啊”沈欲确实不敢,昨晚自己大概疯了,喝假酒了,还主动往小男朋友身上坐,还捶墙,想想就可怕,“你端的是什么啊我肚子好饿。”
“鸡汤,seven专门给你做的,还加了几个鸡蛋。”乔佚一勺喂过去,“小马哥尝尝”
“他给我汤干什么”沈欲又饿又虚,“手艺不错啊,你喝了么”
乔佚一笑。“我不虚,你先喝吧。”
“我也不虚,真男人从不说虚。”沈欲想把脸扎进碗里,他虚,他虚死了,腰都快要折掉,“咦,家里没有鸡啊,seven去超市买的”
“嗯。”乔佚转移话题,“刚才施美给我发照片了,悟空和安安在学冲浪小滑板。”
“真的”沈欲大口咬鸡腿,seven把两个鸡大腿都给他了,“我看看,几天没见想孩子了。”
乔佚点开照片。“是,几天不见你想他们,5年不见你不想我。”
“想,我什么时候不想了”沈欲把鸡腿给他咬,“鸡腿给你吃。”
“你别以为我很好哄。”乔佚咬住那个鸡腿。
“我没哄你,我不想你我昨晚能我都虚了,腰疼着呢,估计上厕所都不行。”沈欲脸很烫,“你一会儿给我揉揉,吃什么长大的,长这么高又一身力,你怎么不去打拳啊”
乔佚皱皱眉。“我不喜欢暴力,胆小,怕疼,也学不会。你够吃么”
“不够,你把鸡腿还我吧。”沈欲肚子好饿,“给我,我肠子都长毛了。你看照片里,安安肚子上的疤这么明显啊这汤不错,seven怎么想起专门汤了”
“他们说给你补补。”乔佚喝了一勺,“昨晚你喊那么大声,他们听见了。”
沈欲一下缩起手脚,完了,什么叫听见了自己以后别在龙拳混,扛把子没脸见人。
吃完这顿,沈欲开始考虑以后,至于房子怎么办他实在想不出办法。锁上不现实。村子里没人住的房子大多遭遇洗劫,而且一个村的人作案,没证据就没办法,哪怕大家心知肚明。
等他下午准备去祠堂时,兄弟们已经在院里站成一排。除了蒋白,一个人在院角扎马步,大腿上各摞两块砖头。暴汗淋漓却稳如钟。
“咳。”昨晚放纵了,沈欲很没面子,“你们”
“小马哥你不用说了。”张晓本着报恩的心,“你累了一晚上,嗓子也没好全,不用吩咐我们。不就是去祠堂嘛,我看谁敢拦你”
这下闹得沈欲连话都不敢说,昨晚肯定被听到了,只希望这些小伙子睡得沉,就听到一点点动静。“那走吧。”
“走吧。”乔佚说,拉住了沈欲的手。既然沈家村都知道沈欲找了男人,那他就证明一下,自己就是那个有钱男人。
祠堂离沈欲家不远,只是他昨晚纵情,现在走路很不舒服,恨不得平躺着飘过去。一开始没人注意到他们,但越往那边走,跟上来的人就越多,走到祠堂门口竟然跟了十几个。
这回没有年轻人,全是长辈。沈欲知道他们还是不让自己进去。
“谷子”果真有个老头指着他,“你要干什么”
沈欲停了一下,清理干净的屁股总觉得要有东西流出来。“去给我姥磕头。”
“不行,你不能去”老人们拦成一堵墙,“你进去祖宗生气,门外磕个头就行。”
“不行”沈欲完全想开了,“人死了就死了,没有祖宗,就算生气就不会生我气。我姥、我妈”他哽了一下,“我爸,都不会生气。因为我读完大学好好工作,我我还给村里修路修桥了,他们不生气。”
修路修桥乔佚想起那座没有路面的桥。那该不会也是沈欲出的钱吧
“今天谁也别想拦我。”沈欲拉住小乔往里走,第一次和带有血缘关系的长辈们起冲突。他们都是老人,沈欲肯定不敢出手,但他们要是拦,他一定撞开。
接连撞了几个老人,另外的也变老实了。可沈欲看得出来,他们不怕自己,他们是怕自己身后这帮兄弟。
就这样,从小没进过的祠堂,沈欲进来了,终于在三面摆满牌位的台子上找到了爸妈,还有姥姥。
“姥,我回来了。”沈欲跪在垫子上,“爸爸妈妈,我”
声音断在这里,即便再过生日是26岁,已经过了一个拳击手的体力顶峰黄金期,沈欲在心里还是一个渴望家庭的孩子,希望家人搂一搂他。怕被人嫌弃被人抛弃,多想被爱被宠,哪怕自己已经长大。他渴望爱如同他给出去的爱一样强烈。
他弯下腰磕头,身后响起膝盖凿地的动静。沈欲往后看去,身后跪了一排整整齐齐。
“磕头。”乔佚跪在沈欲旁边,他不懂沈欲为什么非要磕着个头,但不懂国情不妨碍他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