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泣仍然不太习惯新名字,每当恶鬼叫他总要几秒钟反应时间,哦,是在叫他。
他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把山谷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有了妖力一切不成问题。至于收养他的明明是恶鬼为什么使用的却是妖力,而据他所知妖怪和鬼是两种不同的生物鬼泣还没发现其实他特别聪明,像野生动物似的长大每天做的是地狱狱卒的工作却无师自通学会了思考。
妖力包裹着鬼泣苍白而细腻的手,他的手指很长,指甲是完美的水滴形,指甲尖圆润呈现出淡淡的樱花粉色,无疑是是一双极美的手。鬼泣还记得这双手,不,手臂,被从原来的身体拆解下来安装到他身上时的样子,干瘦多毛,手指弯曲,骨节粗大,指甲还有点倒勾,可以轻易挖穿石头,可是却在短短一年时间变成了这个样子。
好神奇啊,他想。
鬼泣还没有这已经是他的手了的自觉,他弯下腰,将这双会被任何手控者当成毕生珍藏的手狠狠的插进了泥土里,将折断的老树树根连根拔起。清理完这片区域,被恶鬼破坏的地方就全部修整完了。
真好啊。回头望向整齐有序的山谷,鬼泣不禁想到,而且现在的山谷明显比一年前美丽合适的多。他锐利的鹰眼扫过整片山谷,只要是没有遮挡的地方全逃不过他的眼睛。
鬼泣还不知道什么是强迫症,必须把所有东西按照某种规律摆放,而不管是什么一旦有了规律就有了美感有了韵味,不再是野蛮生长的,所以才看起来格外顺眼。这些,鬼泣是不懂的,只是觉得更舒适了。
他摊开手心,燃起一团青色的鬼火,将树根烧成灰。
辛辛苦苦干了一年的活终于要完工,鬼泣不由得有些开心,开心,就要庆祝,这是恶鬼教他的。每次恶鬼修为有了松动,照他的话说就是离鬼神更进了一步,总要吃几个人庆祝下,吃得干干净净的,不给长好的机会。鬼泣不禁想,说每次只吃四肢慢慢地还会长出来,叫可持续发展,不能竭泽而渔,可每回心情好了就不管能不能持续了。反正,坏人总是生生不息,不会死绝。鬼泣把这番话记在了心里。
其实还有一点就是魔神,恶鬼说他被献祭给48魔神,他必须杀死那些魔神才能取回被夺走的器官。然而恶鬼还不是魔神就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他不过区区一个残疾的人类,被怜悯才能行走,使用一点微末的妖力,哪里是魔神的对手,顿觉前途无望。这些话鬼泣只在心里想,脑子里过,从来没出过口。
导致他心事重重的。
恶鬼只觉得人类的孩子越发安静了,他想了想,觉得可能是青春期到了。
干巴巴的对那孩子说去人类的村子,那里有女的人类,运气好的话明年你就有孩子了。
鬼泣见过村子里那些女人,老的小的,没一个不怕他。
鬼泣觉得他现在的模样怎么看都是人,比起原来没皮肤露着筋肉的模样更像人,村民为什么怕他。
恶鬼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手艺不好,导致鬼泣不像个人,指着野猪说,“它,愚蠢,那些人类,愚蠢。”
解释了什么是愚蠢,鬼泣深以为然,他本就聪明的不行,而智商从来是区分生物优劣的重要标准,在遥远的未来甚至会成为唯一标准。
“聪明的人和愚蠢的人是同一种生物吗”鬼泣问道。
恶鬼照样把嘴角咧到了耳后根,“当然不是,不过,这种想法,叫做傲慢。”
傲慢就傲慢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鬼泣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决定去人类住的地方买点新鲜食物。
他穿了一件女士金红色裳唐衣,贵族女性装束,布料还是进口货。
深山老林,到最近的镇上都需要走半天的路,忽然出现个衣着华丽,长相妖丽的少年是人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鬼泣对自己的长相认识很模糊,毕竟他十岁之前从来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
好看就行了吧。
于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山脚周边几个村子关于“那山上不仅住着比房子还高的鬼,还有个狐妖。”
漂亮嘛,可不就是狐妖。
于是,狐妖鬼泣穿着他只有皇室贵族女子才能穿得起的裳唐衣下山了背着头野猪。
把野猪交给瑟瑟发抖的中年商人换来一袋子钱币后走了,商人膝盖一软跌跪在地上。
拿了钱之后将妖力覆盖在腿上,足下生风,普通人要走半天的路不过一小会功夫就到了镇上的市集,热闹的集市在他来后顷刻安静下来。鬼泣本来是没有听力的,如果不将妖力覆在耳朵上他什么都听不到。无声的世界呆的久了,猛地听到声音,还是吵闹的声音对人类的耳朵是种伤害,所以鬼泣只在集市听过一次就默默的回归了寂静,比起人类的喧闹世界他更喜欢森林深处有风声的地方。
糖的味道不管多远他都闻得到,这年头糖还是奢侈品,鬼泣半只脚迈进店里,忽地停了下来,转过身,鼻子飞快地嗅了嗅空气,确定了一个方向飞快地跑过去,即使控制了速度还是比普通人快了太多,人们只感觉身边刮了一阵风,回过头却什么都没看见,无缘打了个寒噤。
“是那个吧,狐妖。”
“山上的真的有啊,我还以为是传闻。”
“怎么就下山了,好像不吃人。”
“来买糖的。”消息灵通的人说,“每次下来都买很多,这两年的事。”
“真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