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鸡的胡幽, 看着三只母鸡在互相瞪着豆丁眼。
胡幽之前整来的那个野鸡,虽然翅膀给剪了,不可能乱跑了,但是特别能护食。
现在又放了两只母鸡在猪圈里, 这只大点的野母鸡就不乐意了。
别问胡幽咋看出来一只鸡的心情的, 这只鸡对着另外两只小母鸡,“咕咕”了一会儿,把两只小母鸡给逼退了。
但是作为一个母鸡,就该有母鸡的样子。
胡幽最后没办法,给两个新来的小母鸡, 又重新弄了个鸡食的槽。
不过事情还算好, 野母鸡没有再攻击它的新友, 而是安稳地天天下蛋。
一天两颗大鸡蛋, 没有停过。
胡幽有的时候有种错觉,这只母鸡就像是在向两只小母鸡炫耀她能“生”。每次下完蛋后, 鸡脖子抬得特别高。
一直到两只小母鸡也开始一天两颗大鸡蛋后,这只野母鸡才算正常了。
胡幽把自己观察到的,在晚上的饭桌上和胡四媳妇说的时候,连胡四都笑了。
胡四笑得声音还很夸张,
“哈哈, 你爸我做会计这么多年, 见过的养鸡的也多了,像乖宝你能这么懂鸡心情的,还是头一个啊, 哈哈哈。”
甚至连曲明老头都不得不承认,胡幽确实是鸡养得好。
今天晚上胡幽敲了6颗鸡蛋,炒了一盘鸡蛋,又做了一次炸酥肉,还有一大盆的酱茄子。
现在的大酱已经下来了,胡三哥从胡爷爷家,拿了很大一罐大酱。
因为知道是胡幽要做菜,胡奶奶竟然还说了句,
“让小宝放开了吃,不够再来拿。”
胡三哥在饭桌上又和胡四媳妇说了个事儿,
“妈,我三伯大概是快来了,我见我奶这几天,每天用鸡毛掸子擦大柜。”
胡四媳妇一听,立即就眯起了眼。
“哼,胡三井,他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他想这么轻易就拿粮,门儿都没有。这可是胡家村,老娘的话还是顶用的。”
胡幽本来这几天在替胡三哥担心,也不知道那个什么吕家会出个啥样的幺蛾子,可是却没了动静。
而胡家这头,又要来个胡三伯,据说还是个要粮的。
今年的粮也才刚分下来没多久,胡幽都佩服这个胡三伯,咋这么准时呢。
这头胡幽在想着胡家的大小事,按照胡四媳妇的说法,刘家想要轻易退婚是不可能的。
胡四媳妇咬着牙说,
“我们胡四家的脸,都让姓刘的踩在脚下了,不让她褪层皮是根本不可能的。”
而刘家的刘春花亲妈,人称菊花妈,是因为刘家除了惯坏的刘大宝外,最疼的就是二闺女刘菊花了。
刘家二闺女有本事啊,自己找了个县里头的男人,抬脚嫁人就吃上了供应粮。
大概菊花妈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看村里头的其他女人,都觉得不能和自己比。
然而,现在连三闺女刘春花也是这么争气,刚进县里的厂子,就被吕家的儿子看上了。
最让菊花妈感到满意的是,这个姓吕的未来女婿,是家里的传宗独苗苗,而上面俩个姐姐都得让着。
光从一件事上,就能让菊花妈笑醒好几次。
刘春花顶了吕家二闺女的位子,到了城里头的工厂了。
虽然现在是在厂子,但是吕家说了,只要一结婚,刘春花就能进供销社了。
现在吕家二闺女就是供销社系统的,虽然是在村里头的,但是关系是在上头呢,根本就不是村里的人。
最近天天做梦都会笑醒的菊花妈,打扫院子的时候还唱了两句。
“啷个浪里浪啊,那个啷”
菊花妈一抬头就看到了路过的胡幽,穿着一件打补丁的衣裳,挎着小竹篮,好像是去符生家的。
菊花妈立即就冲着胡幽的方向,“呸”了一口。
菊花妈根本不知道,胡幽是故意路过的,而且这两天都这样。
这个馊主意是胡二哥出的,按照胡二哥的说法,
“刘家想等着吕家给出钱,现在刘家牛气了,可不怕和咱胡家的人撕破脸,既然这样,咱就让她来。”
胡幽挎着小篮子,天天路过刘家门口,有的时候还专门看一眼。
可是今天胡幽是真有事,要去给符生妈送鸡蛋。
胡幽现在已经攒了一大筐鸡蛋了,而且还不耽误家里人经常抄鸡蛋吃。
胡幽今天在她的小挎篮里,装了10颗鸡蛋,是送给符生妈吃的。
不过,胡幽还是专门从刘家门口路过了一次。
等胡幽到了符生家的时候,大门是开着的,而符生妈坐在窗户跟前的炕沿上,炕桌的另一个头,居然坐的个男人。
胡幽几乎是顺从本能一样,站在门口往外可看了一会儿,没有人朝这里看过来。
胡幽不由地松了一口气,胡幽倒不是怀疑符生妈什么,而是村里的人太能说闲话了,白的全能给你说成黑的。
胡幽是真怕了这个年代的村子里的流言了,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出。
不过胡幽的行为被坐在屋里头的符生妈和那个男的看到了,那个男的眉头立即就皱紧了,声音也不愉快。
“你呆在这里做什么,看看,只是一个小村姑,都敢乱看。”
符生妈笑了笑,就站起了身。
“她是我未来媳妇,都是为我好的,我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