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团长从符生“嗯嗯”几句的碎语里, 大概明白了符生这小对象要干啥了。
吴团长是打心里头佩服啊, 年纪这么小,就懂得保护人民财产。
现在这些人虽然是不要了,说不准哪天就后悔了呢
可不是后悔了呢,其实当时扔的时候就后悔着呢,心痛得眼泪都要流干了。
可是能有啥办法呢, 这些带色儿的东西是资本家应该才有的。
滴血的同时把东西扔了, 回头还要晕几次才能算是放下了这个事儿。
可温家确实是个大资本家出身,平常又因为穿得太朴素了, 表面上的功夫做深, 至今还算平稳的。
温小舅舅和方医生,又都是在医院里工作的, 为社会进步做出了大贡献。
而温大舅舅,据说进了什么机关, 每天假装自己是工人代表。
胡幽这次到上海头一次见温大舅舅的新形象时,差点没笑了, 这人和这衣裳也太配了。
这个时候的温大舅舅, 留了胡子, 一张脸看着邋里邋遢的。要说他不是干活的工人,还真没人信。
可是,现在的温大舅舅, 居然到了机关单位,做了什么工人代表。
胡幽,立即伸出了个大拇指, “服”。
温大舅舅看了眼胡幽那破袄子,还有白得不行的脸,轻笑了一声,
“你这样咋好意思上街呢”
对,温大舅舅还从胡家村学了一口的当地土话,做工人代表时,那话说得贼溜。
“我们工人阶级,最光荣哩。”
胡幽在听温家大舅舅说话后,还以为自己又穿越了呢。
还是符生妈帮胡幽解释了下,要不是这样,那些人说冲就冲进来了。
尤其啊,温家还有个逆贼一样存在的温文倇。
有的时候人就不能想,胡幽还没同符生这边谈说完呢,就听到有个尖细细的声音说,
“知道这不是自己家啊,就这么用别人家电话呢。电话费那可是很贵的。”
胡幽立即就放下了电话筒,用手指了指前面的书房。
“大舅舅这几天在呢。”
胡幽早就知道这个摇头晃脑的温文倇,就是来找温大舅舅的,为的就是温家的那些东西。
据可靠消息来源的符生说,温家的好东西确实很多,但是藏哪里了,除了温大舅舅外,应该就没人知道了。
温文倇这些年一趟又一趟地跑温家,假孝顺了不少次,可是却没怎么见着温大舅舅。
现在大过年的,知道儿孙啥的肯定都是在温老太太跟前儿呢,温文倇的出现一点也不奇怪。
可是让胡幽不能理解的是,别人家是盼着自家好,把自家的事儿能藏蚂蚁洞绝不藏耗子洞。
而这个温文倇就像腿长在胳膊上似的,全都是朝外的。
也不知道温文倇和外头人说了多少,反正现在就是要逼着温大舅舅“交待”。
胡幽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一开始是听不太清的,可是忽然就听到温文倇大叫了起来。
“温文腾,你知道不说的后果吗,你会被抓起来的”
胡幽其实觉得温文倇这人,可能是更想分点家财,可是被拒绝了一次又一次,就变成了举报分子了。
温文倇是被温老太太打出去的,温文倇的声音那么大,家里人不可能听不到的。
方医生手里还拿着根肉叉,第一个冲到了温文倇的跟前,
“你去举报我吧,我去下乡治病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
温老太太手里头正握着一根拐杖,拿起来就打在温文倇的头上。
“你这个贼天杀的,生了你是老娘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哪如当初把你嫁到山沟沟里喽。滚,赶紧给我滚。”
温老太太手脚还挺利索的,把拐杖在温文倇身上和头上,打了二十几下。
胡幽在旁边还给数来着,那温老太太的胳膊打下去的速度才叫快呢。
“滚,给老娘滚出去。”
温老太太中气十足地,一边打一边骂,温文倇抱着脑袋跑了。
胡幽一直往外圈站,垫着脚尖看着那拐杖的挥舞的残影。
等温文倇被打跑后,温老太太一转身,冲着一群人露着牙笑着说,
“走,咱去吃香酥鸡,还有炖羊肉,今天又做了生煎和千张包,小宝和亮亮一定要好好地吃一吃自家做的这些菜。”
温文倇这个事儿根本没在温家引水花,胡幽抬头看了看符生妈,看着也似乎很不在意。
等吃了晚饭,胡幽准备回房继续规划规划自己明天出发的路线,就被胡小弟拉住了。
胡小弟撅着嘴特别地不满意,个子都比胡幽高了,还成天介地和胡幽撒娇。
胡幽伸手摸了摸有点高的胡小弟的头顶,眨了眨眼睛,就立即问,
“你咋的了,晚饭不是吃的挺多的嘛。”
胡小弟一副特别不乐意地撅着嘴说,
“温家大舅舅拉着我说话,我不爱跟他说。他那音,都飘了二里地了。”
胡幽扯了扯嘴角,温大舅舅为了更贴近工人,更加进步,拉着胡小弟和他练习村里头的土话。
胡幽立即拉着胡小弟就上了楼,
胡幽立即把手伸进自己的大包袱里头,从里面掏出了一本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