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大首长倔起来, 是谁也倔不过他的。
胡幽扒在墙头上听得一清二楚,撇着嘴哼了一声说,
“我说么符生的脾气硬得跟石头似的,原来根在这儿呢。”
胡幽在这头自言自语呢,旁边的符萧黎动了下屁股, 挨得胡幽近了些。用还有些童音的声音说,
“六婶婶,你变聪明了。”
胡幽抬起手就要轻拍一下符萧黎的后背,忽然就听到一个很尖的声音喊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 你想推我孙子”
胡幽一看这个龇牙咧嘴的丑相的, 正是符大娘。胡幽以前觉得她还过得去,算是个能接触的人。
可现在越接触得多,越是发现这个人脑子也有点不清楚。
胡幽先是撇了眼符大娘, 随后轻声地“咳咳”了两声, 对着墙那头地上的符大娘就笑了,
“噢, 你刚才说的话我听到了,你们声音可真够大的。那么我现在吧,就觉得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符大娘动了动嘴, 想反驳一下, 却没说出来。她怎么会想到符大首长那么大脾气啊,还不都是为了自家着想。
符大娘是知道符大首长比较偏心符生的,大概是没有想到一点也不能说一下子。
符大娘刚才本来想解释一下, 她也是为了符家好。可符大首长根本不听她听,把她给轰出来了。
不过符大娘倒也不是说给旁边胡幽他们听的,实在符大首长那火气就跟坐了火车似的,“呼”地一下就出去了。
胡幽都没有给符大娘说话机会,而是站在梯子上朝着下面的符大娘又眦了下嘴说,
“大娘,我家符生可贪心了。现在既是大首长的心头宝,将来还想着继承大首长的志愿。哎呀,一不小心就超过符振军了啊。真是的,我得说说他去,不要这么优秀。”
“哼。”
胡幽懒得看她,妖么叽叽地哼了一声,就从梯子上扭着下来了。
胡幽不想理符大娘了,而符大娘也是表情不太好的狠狠地看了胡幽刚才站的墙头的地方。
符大娘这会儿又立即伸出了自己的两只胳膊,朝着墙头上坐着很安稳的符萧黎说,
“小黎啊,快下来,奶奶接着你啊。”
胡小弟是一直站着了,这会低着看着符大娘的样子,立即就轻“哼”了一声。胡小弟一转身,就跳下去了,是跳到墙那头的自家院子里了。
而符萧黎先是看了眼符大娘,就看了一眼,啥话也没说,反而是坐在墙头上一调身,背对着符大娘,也同胡小弟一样,跳到那头院子里了。
符大娘看到符萧黎消失在墙头上的小身体,张了张嘴,“啊”了两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符大娘伸着一只胳膊,一只手捂在嘴上时,张牙舞爪的时候,听到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
其实老郭已经站在符大娘身后好几分钟了,只是她在那咧着嘴说符萧黎,而没有听到他的动静。
老郭眯着眼睛,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
“哎呀,符振军可真不容易啊。明明还不到四十呢,就得操八十岁的心啊。”
符振军不仅要忙自己工作上的事,而自己亲爸亲妈,有事没事就要闹一闹。
老郭都替符振军感到累,这人还是真不容易呢。
老郭微微摇了摇头,又对符大娘说,
“其实大首长没想认啥干闺女,你们非要逼他。符生妈养大的孩子是姓符的,于情于理,大首长都要多照应照应的。可你们几个呢,一个个都五六十的人了,孙子也都不小了,居然为这么点小事闹。”
符大娘并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也没觉得脸红。而是觉得符大首长手伸得太长了,照应符生就行了,还要照应一个妈。
符大娘也有自己的理由,她晃了晃脑袋,就问老郭,
“大首长可是我们家振军的亲爷爷,怎么就给符生和他媳妇弄那么多房,我们家连个墙皮都没见着。”
说起这个符大娘更生气,虽然她也没觉得那些房子能值几个钱,但是就觉得不服气了。
现在这个年代的人,只是想着有个住的地方就行,没想过房产这一回子事。
可是胡幽托老郭给找的房子,是自个儿花的钱。可是,在符大娘他们这些人眼里头,那全是符大首长出钱出力的。
老郭知道符大娘的心思,可是又不能说得太清楚。
噢,符生俩口子和符振兴老些年以前,就在一起做事情了。
那这样一来,不就把符振兴给兜进去了,也让这些人都知道符振兴腰包里鼓鼓的。
符振兴这两年是更不爱管家里的事了,不是大伯家就是三叔家的。一出又一出,没完没了。
要是这些人都知道符振兴这么些年一直做的都是自己的事,那肯定要把符振兴家门给踏破了。
那符振兴的钱兜子不仅保不住了,还有可能会被外人知道这个事,到时候符振兴其它杂七杂八的事,也都会被人顺藤摸瓜的查出来。
只要是做过的事,就会有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不可能做到一点点痕迹也不留的。
现在的符振兴对外都是在为符振军做事,不管是杂事,还是管出口的事。全部打着的是符振军的幌子,掩耳盗铃。
有的时候不怕人惦记着,就怕自己人挖坑。
老郭是非常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而且老郭都这么大岁数了,也明白人的阴暗面。这些人只看到符振兴得了好处,却看不到符振军很多花钱地方都是符振兴给拿的,也看不到符振兴时不时还为家里的这些人弄些好东西。
这些全都通通假装不知道,就想着别人怎么会得这些个好处。
所以,这些人也通通看不到胡幽一直很照顾着符大首长,这两年把符大首长给照顾得白白胖胖的,脸色红润,走路带风的。
不只是符大首长的一些老毛病都没了,连老郭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