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钟连绵不绝,很快传遍整个纳特西亚,在距离王宫不远的一处豪华宅邸中,莉安娜女官醒了过来。
她衣衫不整地跑到窗户边,仔细地辨认钟声从哪里传来,没错,钟声就是从王宫传出来的。
在她身后的大床上,一个年轻男人懒洋洋地爬起来。他打着哈欠,用马尔维诺语说“是丧钟是哪个身份高贵的信徒去了天堂吗”
“从王宫传出来的,难道是国王陛下”除了他之外,也不可能是别人了。
莉安娜立刻开始梳理头发,呼唤女仆为她穿戴衣服。
不管是国王还是谁,总之她必须得赶回去。也不知道她不在的时间里,伊泰莎有没有又做什么傻事。
年轻男子起身,走到梳妆的莉安娜身边,吻了一下她的脸庞,说“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可惜就要这样被打断了。”
“如果是国王陛下驾崩,作为马尔维诺的使臣,你也得去吊唁。”莉安娜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说。
现在她得把自己刚得到的消息给西德尼王子传递回去,她心里焦急,也不知道是否还来得及。
从这所宅邸出来,莉安娜立刻吩咐马车夫,全速往王宫奔去。
西德尼王子一离开,菲利多就转头看向了玛琳。
虽然隔着盔甲看不到菲利多的表情,玛琳却觉得他一定有一个很纠结的表情,因为他的手臂摆放的位置都不太自然。
僵持了一分钟,菲利多才终于吞吞吐吐地开口“玛琳我听到,咳咳,听到他们叫你玛塔莉柯格林布伦第”
玛琳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哎呀差点忘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就跳起来。
就该想到菲利多会提到这件事。但是这件事也太尴尬了,不管怎么解释都非常有欲盖弥彰的味道,菲利多一定会以为自己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她怎么会有,她坦诚极了好么,只是,只是现在解释起来会有点麻烦而已,说不定菲利多还会因此想歪到别的地方去
说到底都怪费切尔,那么大年纪了脑洞还那么大,为什么就觉得那个项链上铭刻的姓氏会是自己真正的姓氏呢。
想到了那项链,玛琳暗暗地打定了主意,这里事情完毕后还得去和费切尔提一下,费切尔把她的项链收走好几年了,也该是时候还给她了。
菲利多还盯着玛琳,准备看玛琳怎么解释,玛琳望天了半天,这才突然找到自己要做的事情。
她走向了里拉切身边。里拉切身边就是那副从墙壁上坠落下来的威利斯七世的画像,玛琳试图把它搬开,却没想到这副画像竟然这样沉重,她的力气已经不算小了,竟然没有抬起来。
菲利多把剑放到一边,上前轻轻把玛琳拎起来,放到了一边去。接着他弯下腰,两只手抓住画框的两边,一口气就把它提了起来。
里拉切被玛琳打飞的时候,手上的羊皮纸一脱了手,羊皮纸落下的地方也非常凑巧,刚好被掉落的画像遮挡住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丝妲薇安进入这里后环视了一周,并没有发现这张羊皮纸
玛琳捡起了这张羊皮纸。
羊皮纸使用特殊的材料加工过,可以储存少量的魔力。羊皮纸的上端和下端各有两个金色的魔法阵,这时候还残留着一些魔力。这是一种非常高级的契约魔法,只会在重要的协议场合使用,另外,带有神圣术和魔法的火漆封印也算是契约魔法中的一种。
面对这个魔法阵,只要威利斯七世当时对里拉切应声,魔法阵就会立刻运转,契约魔法完成,烙印下一个不可更改和摧毁的印记。
羊皮纸使用非常花哨的花体字书写,玛琳学习了这几年,也学过了好几种花体字,即使自己不会写,阅读也没有问题。
但看到这张羊皮纸上的一排排花体字,玛琳顿时就有点傻眼。
她艰难地读了一行,然后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玛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把羊皮纸交给了菲利多。
菲利多接过羊皮纸,忍不住笑出了一声。他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说“这是羽毛花体,用有四个分叉的特殊笔尖书写,是现在中央神殿和一些光明系贵族常用的一种字体。”
然后他收起了笑意,仔细地看完整张羊皮纸。
但随着菲利多看清楚羊皮纸上的内容,他骤然沉默,不再出声。
玛琳本想要问他内容,看到他的神态,又觉得没有什么必要。
她轻轻抓住菲利多僵硬的胳膊,说“菲利多,威利斯七世并没有答应,所以这张羊皮纸已经没有用了。”
上面会有什么内容其实玛琳也能猜到,无非是白花骑士团的归属权,西德尼王子的王储身份,或者还有要求更多的权力或者税收额度
菲利多深吸了一口气,他目光停留在羊皮纸的末端,念上面的一段话,他声音有些变调“征调白花骑士团以及王城近卫军,组成神圣联合军,西征蒙特安娜山脉及以西,以大神官梅内尼特为最高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