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新国王在没有继位之前就是社交场的明星,乐于参加所有宴会游戏,在年轻人中非常有人气。然而因为国王突然的去世,西德尼仓促继位,这几个月来又事件频发,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年轻人们一起玩耍了。
现在大概是因为王位终于稳固了,继位之后的各种事情都得到了妥善的安排,现在的西德尼九世终于有闲情来到年轻人们中,他不但和人交谈,还很亲民地坐下,和这群年轻男女玩了好一会儿游戏。
如果不是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可能游戏还会继续下去。
费切尔此时站在建筑高层的某个窗户边,俯视着庭院。从他所站的角度,能够越过花墙的阻挡,将大半个庭院收入眼中。
所以他很早就看到了玛琳和菲利多,也看到西德尼九世等一群人。他看着这群人从小树林旁的草坪出发,沿着灌木丛一直走到了喷泉。
他不喜欢玛琳和那个叫菲利多的男孩靠得太近。
这个男孩有一枚来自索罗沃奇塔的戒指,很有可能是某个索罗沃奇魔法师的私生子。再次见到他后,费切尔就让人去白花骑士团进行了调查,只花了几天,就得到了关于他到了纳特西亚后的所有信息。
菲利多布伦第安特,一个来自亚曼伦大区的乡下小子,没有家族支持,仅凭自己的能力成为了白花骑士团的小队长。想到他没有家族没有朋友,能够走到这一步也算是有点能力了。
但这并不能使费切尔对他另眼相看,费切尔对于优秀的标准非常苛刻,迄今为止能够让他多看一眼的只有玛琳。再想到他和玛琳的关系如此亲密,费切尔心里就更有一种无法言表的不满的情绪。
费切尔现在很后悔让玛琳姓布伦第安特,他没有想到这个姓氏竟然和那个菲利多扯上了关系。
其实最开始,玛琳是反对过被叫这个姓的,但当时费切尔居然拒绝了她。想到这里,费切尔竟然有一点后悔,他怎么可能后悔
玛琳曾在费切尔的面前自称玛琳达斯,达斯,本意是做靴子的皮革材料,这个姓氏听起来简直就像一个玩笑。费切尔怎么都不能想象,他诺克森公爵的学徒会被人嘲笑是一块靴子皮
所以费切尔给玛琳换了一个姓氏,反正对于玛琳这样的人来说,姓氏又不能给她带来荣誉和财产,姓什么都不要紧。那些平民和暴发户还常常随意地给自己取姓,总之,她只要不姓靴子皮就好了。
更何况玛琳是个女人,只要她结婚了,就会冠上丈夫的姓氏,以前姓什么很快就会被人忘记。费切尔为玛琳沿用那条项链背后铭刻的姓氏,至少布伦第安特听起来没有靴子皮那么可笑。
玛琳现在已经是白花骑士团的祭司,纳特西亚的名人,已经公之于众的姓氏当然不能再随便更改。可费切尔自从知道菲利多也叫布伦第安特后,现在很不喜欢这个姓氏,再想到玛琳的姓氏还是自己强行安上去的,就觉得更加地难受。
他想要给玛琳换一个姓氏,完全地剥离掉她和那个菲利多的关系。
他俯视着花园,看着玛琳和黛黛向着建筑走来。远看去,玛琳的身形由于没有庞大裙摆的支撑,显得比其他女士单薄许多。在傍晚时分的微风中,她柔软的裙摆被吹起,行走时就像一只淡紫色的蝴蝶,仿佛风再大一点就会被刮走。
费切尔看着她,直到她进入建筑,消失在视线中。
“布伦第安特在亚曼伦大区并不算一个常见的姓氏,所以我们很快就找到了菲利多的出生地。”克里夫没有察觉到费切尔走了神,在他的身后自顾自地报道。
“很快”费切尔显然不是很高兴。
“这已经是最快了”克里夫忍不住顶嘴,“如果是中央神殿,想要得到亚曼伦的消息至少需要一年”
这还是因为他们拥有佣兵公会这个便利的组织,并且亚曼伦也是在他们的控制之下。这三个月里,佣兵公会传递消息的佣兵们昼夜不息地赶路,在每个城市的佣兵公会轮换马匹和信使,才达到了这样快的速度。如果换成其他任何人,不管是光明神殿还是王室,都绝不可能做到。
“继续。”费切尔没有表情地继续问。
克里夫说“布伦第安特家是亚曼伦大区一个偏远小镇的农场主,菲利多是这一辈最小的孙子,他由祖父抚养长大,父母都已经去世。”
“他从哪里得到的戒指,这一点没有调查到吗”费切尔皱眉。
克里夫摇头“没有。没有任何菲利多是养子或者是私生子的证据,他出生的前后两年,小镇上也没有出现过魔法师的行迹。公爵大人,在我们进入亚曼伦之前,整个亚曼伦已经有几百年没有出现过魔法师了,在亚曼伦大区,许多无知的平民甚至都不知道魔法师是什么。”
费切尔冷笑了一声,说“如果一个魔法师能够让平民看出来,那么只能说明他是一个蹩脚货。二十一年前,光是索罗沃奇家族就有三名魔法师逃入亚曼伦,最后不知所踪。”
当时索罗沃奇家族,不管是公爵一脉的重要成员还是旁支,无数魔法师成批地死去,已经无法核对每个人具体的死因和下落了。费切尔有很好的记忆力,他看过22纪14代的全部档案,有三个人是在亚曼伦大区或是蒙特安娜隘口附近失踪的。这三个人中的某一个,很有可能就是菲利多的父亲。
费切尔又说“除了索罗沃奇塔的魔法师,阿尔嘉几年前也去过亚曼伦,他还声称就是在亚曼伦遇到了玛琳。”
当然,阿尔嘉是秘密前往的,至今光明神殿都不知道他曾中途离开过。他们还以为阿尔嘉这二十年来一直都在纳特西亚,在白曜石塔上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中央神殿。
这一次派人去亚曼伦,除开调查菲利多,也包括调查玛琳。
但玛琳和菲利多不一样,菲利多是杰图加拉神殿的二十多名男性神殿学徒之一,很容易就能够调查到。而玛琳却太普通了,她在拿到佣兵铁牌踏入佣兵公会之前,在整个亚曼伦几乎是隐形的。
这个时代并没有严格的户籍制度,不管是租房还是工作都不需要身份证明,这导致如果你不是一个重要的人物,你的踪迹就会淹没在庞大的人群之中。想要知道玛琳当时的经历,除非刚好遇见认识她的人,可亚曼伦光是杰图加拉就有近十万人口,能够找到关键人物的可能性很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