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江边兴许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尤其是在白色情人节这种特殊的日子。
江边绿化做的不错,种了不少景观树。小树林里的身影成双结对,偶尔能借着月光看清里头露出来的一小截衣角。
一对小情侣抱着在林子里低声说话,呼吸交缠。
正在呢哝之时,女生忽然觉得头皮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上面坠下来了,准准落在了她因为刘海而露出来的一小截头皮上。
冰冷的,触感像电流一样从她头顶一头窜了下去。
她浑身都是一麻,立马伸手去摸,蹙眉道“什么东西”
男生也跟着摸向她柔软的黑发,还有些奇怪,“怎么了”
“有东西落下来了,”
女生悻悻抱怨,“不会是鸟屎吧我出门见你之前刚洗的头发”
情人节洗的香香甜甜的出来约会,要是被鸟屎袭击了,那叫什么事
说出去恐怕能被笑半年。
“快找找,”
她扒拉着男生的手,“快”
这些小心思在相爱的人看来无疑是可爱的,她的男朋友笑着低下头,用手机手电筒照着寻找。白光下映出柔润光洁的黑发,那上头半点旁的痕迹都没,男生禁不住咦了一声,又仔细去看,仍然没看出半点异常。
“你想的太多了吧,”
他说,在里面扒拉了下,“什么都没啊。“
女生不信。
“有“她笃定道,atahref:a旧时光文学ataa”
肯定有”
那种感觉太鲜明了,分明就是有什么贴上了她的皮肉她绝不可能感觉错误。
两个人费劲儿地找了好一通,仍旧一无所获。男生将她一缕刘海挑至另一边,余光忽然注视到一颗极小的、灰白的东西,安安静静窝在发丝里。
那是什么
他顿了顿,下意识伸手去摸。可当触及到的瞬间,它就像是一滴水,飞快地融化了,转眼浸入发丝里,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
难道是水
他莫名有些发怔,当女生嗔怪着抬起头来时才回过神。
“没事,”男生笑道,“只是水。”
只是从树叶上滴下来的水而已。
哗啦一声轻响,像是有一只昆虫扇动着翅膀从林子里飞起来了。
它在高频率地飞快抖动,然后将口器刺入了什么
一朵花心
树叶的影子于地面上轻轻摇晃,漆黑一片。只有用肉眼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去分辨,才能看到其中藏着小小的、颗粒似的东西。它们密密麻麻铺在每一片叶子上,呈现出奇特的灰白的、半透明状,像是在风的作用下缓慢蠕动,试图从包裹着它们的这层半透明的膜中钻出来。
它终有一日,会成为蝴蝶的。
夜风好像更凉了。一阵又一阵地掀过来,近乎要将寇冬掀翻在地。心理教师展开的大衣多少为他阻挡了些寒意,他得把全部身躯都靠过去,才能从这具身躯上头汲取到足够的温暖。
他的两只手都鬼使神差插进了男人的口袋里,头顶抵到男人的下巴,是一个完全嵌合的拥抱。
“”
这个拥抱给寇冬的感觉更加奇怪。
他不算是喜欢亲近别人的性子,又认生,很难做出这些过于密切的举动。但这会儿在nc的怀里,他居然没有半点不适,像是回到了母亲的羊水中一样的安心。心里头那头择人欲噬的猛兽此刻也安静了下来,像是被人紧紧上了笼头,一声也不再吭。
心理教师的手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摩挲,安抚着他的情绪。寇冬柔弱地靠在他怀里,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是一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这会儿正在被人摸花萼。
摸的他周身都有点软。
寇冬怀疑是心理教师对他这具身体做了催眠。
他也比较在意心理教师的说法。
病
什么样的病
他心里咯噔一下,联想到异常的负面情绪,不由得捂住了嘴“”
该不会是又被种下茧子了吧
卧槽卧槽卧槽,那待会儿他岂不是要表演口吐蛾子
寇冬无法控制地回想起莫老师口吐鲜蛾的那一幕,一时间脸都忍不住青了,手用力将嘴捂的更紧,接连咽了几口唾沫来察觉喉咙间有没有异样感。
还好,没有。
蛾子没吐,倒是另一种触感覆上他捂的死死的手,微微湿润、一触即分的。
年轻男人稍稍低下了头,嘴唇碰了碰他光洁的手背。
“捂着做什么,”他含笑道,“想要我亲你”
“”
寇冬把手放下来了,面无表情地想,现在nc脑回路都是这么清奇的吗。
亲个鬼,我是怕自己被恶心死行吗
他把手一放,nc眉眼弯弯,又亲了他一口。这回没了手做阻挡,那一口结结实实亲在了寇冬嘴上,嘴唇与嘴唇之间短兵相接,碰撞在了一处。
这好像是种亲密的战役,不流血不流汗,是柔软的一仗。寇冬的兵力节节败退,对方却是近乎长驱直入的,非要从他的唇舌间品出举手投降的意味。男人的呼吸与他这个人温文尔雅的外表截然不同,清冽的、不近人情的,近似于高山上的雪,他用这雪温存地将寇冬袭击了。
寇冬彻底被他的不要脸所震惊,他约会的nc也不少了,严格来说也算是见多识广。可像心理教师这么不要脸上来就亲的,这还是第一个。
“你干嘛”
心理教师眉梢一挑,看起来比他更诧异。
“亲我自己的男朋友,”他不紧不慢道,“有什么不对吗”
靠
寇冬还真没办法说出不对来,想要反驳,又害怕nc心情因此受了影响,他就白来这一回了。
进来之前叶言之告诉了他,心情值不仅仅可以是正的,还可以是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