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电竞俱乐部后,武文雅丝毫感受不到社团的氛围。无限好文尽在
感觉,这个俱乐部就是一群男生找个名头聚在一起玩游戏而已。
薛祈年不常参与其中,却因为游戏实力高,加上大三较为年长些,被推举成为了俱乐部新任部长。
不过,薛祈年担任部长,也有极大可能是因为其他人懒得管事。
比如,这次招新,俱乐部里没有一个人积极。
一众男生软磨硬泡,最后请薛祈年亲自坐镇招新摊位。第一天下来,以其只招到武文雅一人而完美落幕。
第二天,一众男生为了保证俱乐部输入进最起码的新鲜血液,才不得不出动,请回了薛祈年这尊大佛。
此后,武文雅参与的社团活动,也不过是去张静娴家开的乐鱼网咖里,看薛祈年玩游戏。
才知道,薛祈年来樱浦,就是因为鹰创集团日后的电竞蓝图。
薛祈年表面上来樱浦上大学,实际却是为了自己真正的梦想。
武文雅回想当初薛祈年一本正经对自己说的话“电竞不只是玩游戏”,才觉得,自己真正对这个人有了些了解。
那个时候,绝地求生还没有诞生,薛祈年专攻的游戏是cf。
cf,即穿越火线,与绝地求生同属射击枪战类游戏。这大概也是薛祈年后来转到绝地求生后依旧顺风顺水的原因。
一开始,武文雅对张静娴替她父亲料理乐鱼网咖的事不太上心,是因为薛祈年,才慢慢接触到、喜欢上了那个环境。
一群人,无论是单纯上网消遣、喜欢打游戏的学生,还是连饭都不能好好吃上几顿、住在简陋宿舍里、拼命渴望打出一片天的青训生,总是热热闹闹的,因为共同的爱好或梦想而聚在一起。
因为这个爱好和梦想总得不到广泛认可,一群人行走在放弃的边缘,却总是满怀热忱,好像野火烧不尽的韧草一样,春风吹又生。
每每看着这样一幕,武文雅即使自认为是个有些冷淡的人,也感觉到了触动。
薛祈年在乐鱼里算半个青训生,却因为大学原因,不能像其他人一样没日没夜地泡在那里,只是凭借天赋异禀,一直在一众青训生里占据着一席之地。
薛祈年在网咖里比赛的时候,还没什么人知道他。
观众大多看个热闹,更不会有什么人给他加油。
慢慢的,武文雅对薛祈年也不再是最初的看法,倒愿意无所顾忌地、在场内寂静时喊几声他的名字。
待薛祈年循声看过来,武文雅又很傲娇地恢复面无表情,好像无事发生一样。
一段时间后,薛祈年租乐鱼小包间看球赛,也常常叫上武文雅一起。
武文雅对足球同样一窍不通,只能大致看懂比赛。
薛祈年没多说什么,告诉武文雅自己最喜欢的球队名字,其队服是红白相间的颜色,他最喜欢的明星球员就在其中,序号是28。
后来,那名球员退役了。
退役消息被提前公布出来。
武文雅和薛祈年一起心情复杂地看完他最后一场比赛。
比赛结束时,这位明星球员赢得了他生涯中的最后一场胜利。
武文雅并没喜欢他多久,却莫名被感动到,实在没忍住,金豆子一粒一粒地顺着面颊往下掉。
武文雅偷偷抹了下眼泪,却恰巧被转过头来的薛祈年给看到。
“哭了”薛祈年讶异,又有点好笑。
“闭嘴。”
武文雅只觉得丢人。
眼前的电脑屏幕上,28号球星正在场边奔跑、不断挥手向观众席致意。
球场上,掌声雷动,镜头里的观众无不抹泪,甚至抱头痛哭起来,解说的声音也一度低沉下去。
薛祈年看着屏幕,缓缓开口“但至少,他的生涯是辉煌灿烂的。”
“人生在世,如果不为自己喜欢的事而拼一把,又和白来一趟有什么区别。”
“追求利益、迎合世人目光的事都太庸俗。我一直觉得,只有内心里真正追求的东西才属于自己。”
武文雅吸了吸鼻子,知道薛祈年在说他自己,静默下来。
如今,在他的感染下,自己心里,好像也已经有了真正想要追求的东西。
许久后,屏幕里仍充满悲伤和喧闹,武文雅轻轻地说“你肯定可以。”
薛祈年没说话。
武文雅想了想,道“我知道,现在不是所有人都接受电竞,毕竟是关于游戏的事嘛,难免受到偏见。”
“但是,不仅是鹰创,既然很多人都开始致力于这个产业,就说明它肯定是有未来的嘛,对吧”
说到这儿,武文雅却有点心虚。
因为,这些话,是她当初揶揄张静娴被她爸给“发配”去照料网咖时,张静娴对她说的。
但想了想,武文雅也对薛祈年说了些发自肺腑的话“一开始,我也对电竞一点概念都没有,以为电竞就是玩游戏,不是吗但你跟我说,如果我有兴趣,你会带我慢慢了解,你也的确这么做了。”
“讲实话,我很喜欢它。虽然很多人只是喜欢玩游戏,但我也看到很多人在以一腔热血为之努力,奋不顾身,就像你一样。我觉得,它值得被肯定。我相信,以后肯定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接受它、喜欢它。”
“并且,就像你说的,人生在世,如果不为自己喜欢的事而拼一把,又和白来一趟有什么区别。”
薛祈年才微微一笑。
后来,薛祈年没再邀请武文雅一起看足球。
他买了件和那名退役球星一模一样的球服,却几乎没穿过,好像只是为一段记忆找了个寄托物,将其小心地封存起来。
日复一日,薛祈年依旧在网咖里努力着,打着些数不尽也不知名的比赛。
武文雅和薛祈年慢慢相熟,慢慢相互了解,慢慢形影不离,慢慢地在一起了。
一切本应该很美好。
却在薛祈年毕业时,戛然而止。
薛祈年回家前,和武文雅提了分手。
薛祈年家里的事,武文雅零零散散知道些。
他是家里独生子,家在距离樱浦有些遥远的殷川市。对于打电竞的事,他父母有所听说,却一直持有很强硬的反对态度。
“所以,你回家,也不打电竞了”武文雅好笑。
“嗯。”薛祈年没再如往常一般带着笑意,点点头,神态和语气都很平淡。
他淡淡地看了会儿武文雅,又举目看着樱浦市春夏时期、繁盛已极的樱花。
好像,又回到两年前,在这条樱花大道上,他见到武文雅的第一面。
那时候,武文雅手抄在卫衣兜里,神色慵懒,正在一个卖烤冷面的摊位前等待着。
她柔软的发丝自面颊两边垂下,在初秋的风里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