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得一笔一划,十分认真。
因为烟很细,她的字要写得很小,以至于到了最后,眼都有些疼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搞什么实验研究。
终于到最后一根,她深吸口气,没再用手机找,而是写了根夹带私货的
吸烟者的老婆,也是很容易得肺癌哒,傻瓜
谁知道,晚上坐在大操场的看台上,薛祈年第一次拿出来的就是这根。
还直接读出来
武文雅内心“”
闹了一阵,他笑“原来你不喜欢我叫你媳妇,是想让我叫你老婆啊”
武文雅脸倏地红了,即使被钳着后颈,也要拍他胳膊“薛、祈、年,你别太过分”
“别拍,别拍,再拍烟掉了”薛祈年另一只手护着武文雅给的烟,宝贝得不行。
武文雅见势不再闹腾,托着脸,日常吐槽“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没烟就像丢了魂似的。”
薛祈年轻笑一声,不予答复。
武文雅不屑他的云淡风轻,慨叹道“嘁,不过也没关系嘛。反正,你们男的不就这样,抽烟就显得好像全世界我就是大爷一样。”
这次,薛祈年是真真正正地被逗笑了。
笑得前仰后合,看着都觉得快要岔气。
武文雅鼓着嘴,听他狡辩,但也算难得认真地回应了一次“不是装大爷,抽烟可以消愁。”
得了吧。
她并不买账,堵着耳朵摇头晃脑“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可静了会儿,武文雅又败下阵来,嘟嘟囔囔地问他“你有什么愁嘛”
薛祈年没说话。
觉得不太对劲,武文雅就更不善罢甘休了,刻意以不太高兴的语气说“不是吧,原来你一直有事瞒着我啊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是不能和我说的吗”
薛祈年笑笑,却也没急着说。
静了片刻,武文雅正纳罕,忽然感觉自己右手被一只更宽大的手掌覆住。
听那个熟悉的声音低低地说了句“谢谢你。”
很突兀。
却也很真诚。
心里一时很复杂,也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她咬咬唇,故作轻松地问“干嘛忽然这么严肃谢谢我,谢谢我什么”
“没什么。”薛祈年轻轻地呵笑一声,“我一直压在心里的事,只不过是,一直担心该怎么和父母说。”
说打职业的事。
武文雅立即就懂了。
原来是这样。
自己一直努力,凭着一腔孤勇,甚至代价不小地追求着所爱,父母却对此全然不知,甚至可能像很多人一样,对它不了解、深感抵触。
说不难受是假的。
武文雅手指抠着自己膝盖,愈发用力。
这些都是她知道的事,不过,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嗯,我觉得吧”想了想,她开口,很真诚地看着薛祈年,“你还是早点告诉你父母吧。反正,他们迟早会知道这件事的。与其这样困扰着自己,不如早点得到答案,就算他们不支持,也有时间去慢慢证明,你说呢”
“”
没想到武文雅会想得这么认真。
薛祈年看着她,有些发怔,缓了会儿,才露出个发自心底的笑容,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好。”
武文雅也感觉心里一块石头落下,笑笑“那你以后不准再一个人藏着掖着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就告诉我,这不是你不听话抽烟的理由。”
薛祈年的笑多了几分宠溺“是的,以后都听媳妇的话。”
两人又在操场上坐了会儿,看人越来越少,该回去了。
“媳妇。”最后,薛祈年说,“你就不想问问我,我为什么要谢谢你吗”
“嗯”武文雅没想出来,“那就问问吧。”
薛祈年牵着她的手,站起来“因为谢谢媳妇,一直陪着我。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怀疑自己,但媳妇就是我的底气。”
“噗”武文雅低下头,咬了咬唇。
“那我会一直陪着你哒”
翻越过一个冬季,又一个春天到来。
一场世界规模的球赛随着春季到来,武文雅和薛祈年于是又多了一项活动去乐鱼网咖开小包间,看球赛。
令薛祈年没想到的是,武文雅竟然看过足球,说起喜欢的球星,也和自己一样。
武文雅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以前待在家里的时候,闲着没事在电视上看的,懂的也不是很多。喜欢这个球星,还是因为那次比赛他进球最多。”
女朋友和自己喜欢一样的球星,说不高兴是不可能的。
两人津津有味地看过一场场比赛,不想直到最后才得知,这个球星踢完这次比赛就要退役了。
消息来得太突然,武文雅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无论什么比赛,一个人的生涯都显得那么短暂,好像街道上的樱花,过了季节就凋零。
但她愈发坚定,并虔诚地希望,无论每个默默付出的人能否在这段时间里发光发热,都如薛祈年所说,最重要的是不留遗憾。
也要如她所想,如樱花凋谢后的茂盛绿叶,要更幸福地过完这一生。
无论结果如何,她会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