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宗平确实很快就能学会,毕竟他看得懂文字,听得懂发音,这些天生的本领让他在交流和学习语言时有巨大的优势,不过,他还是不太乐意说话。
托莉尔一直没把他当作一个哑巴,不得不说是有预见性的,鹿宗平当然不是哑巴,他就是不想说话,不说话等于神秘,神秘等于帅气与强大,并且冷酷,他就是这样一个奇男子,嘿嘿。
不管如何,他喜欢这样一种无言的状态,托莉尔自己一个人自说自话习惯了,导致她时常意识不到鹿宗平的沉默是不自然的现象,或许在她的思维里,她把自问自答当作是鹿宗平的回复。
托莉尔是出门去了,她是洗澡后出门的,干净清爽的去购物是一种礼貌。
鹿宗平是很干净的,并不需要洗漱,只是托莉尔还是准备了全套是洗浴工具给他,这些东西不是简简单单就能买到的,而且也有些年头了。
屋子里没有一个计时工具,不过手机上显示了时间,现在是上午十点,托莉尔说自己会赶回来给鹿宗平准备午饭的,叫他不要心急,如果饿了就先吃些水果,但请不要吃得太饱,那样的话就没胃口吃午饭了。
托莉尔是从大厅下层的通道离开遗迹的,她嘱咐过鹿宗平不要跟过来,就待在家里是最好的,她时不时打来电话,问问鹿宗平喜欢吃什么,有什么想要买的。
男孩总是沉默,白羊就自顾自把觉得用得上的东西都买了来。
鹿宗平翻了翻字典,偷偷练习发音,日常交流的词汇他都反复嘀咕了几遍,托莉尔的电话时不时打断他,而鹿宗平保持着他强者的矜持这个矜持的时间越来越长,很快就突破三十秒,以至于托莉尔在接通电话后都会很焦急。
鹿宗平不想解释,书上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虽然他疑心这句话并不是用在这里的,但他对自己的个性表达了肯定。
他在翻阅了十来页的字典后才意识到,自己从农田原路返回了住处,这样长的一段路,鹿宗平之前沉浸在思考中,竟毫无察觉。这多少叫男孩心里悲凉,优秀的传统被自己无意间打破,允悲,很可能再过一段时间后,他强大神秘的人设都要崩塌了。
鹿宗平因为自己的人设有些崩塌而充满决心。
鹿宗平
他趴在餐桌上看书,休息室有个大书架,就在壁炉的东面靠着北墙,托莉尔的沙发在壁炉西侧,有一个背对的倾角,壁炉的火焰长燃不熄,其实是火魔法的效果,甚至可以把手伸进去,至少火光是足够宜人的,且没有那种频繁的闪烁,靠在沙发上,让温暖稳定的火光从侧后方照亮手中书籍,眼前明亮,心中温暖。托莉尔凭着这样简单的幸福度过地下遗迹里孤寂的一天又一天。
假如不是男孩的手掌太小,不能很舒适得把书籍捧住,他就该试着躺在沙发里看书,而现在他不得不乖巧地在餐桌旁坐着餐桌就是吃饭的地方,甚至能闻到食物组分残留不去的气味,这些气味组成了阅读的第二个感官体验,并总是让鹿宗平把眼前的词汇和蜗牛派、奶油糖、草莓果酱与吐司联系在一起。文字的痕迹扭曲转动,在失去其作为信息载体的符号意义的同时,拓宽了其作为画笔痕迹的信息介质广度。文字变成了画作上的线条轮廓,一个个单词扭曲成派、面包和清爽的甜瓜。
鹿宗平合上字典,他受够了自己想象力的折磨,他打算去书架上挑选其余的书籍观看,并且,哪怕他是坐在地板上看也不愿意再靠近餐桌和厨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