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棠拽着她头发,迫使她清醒一些。
长孙茂道,“我该怎么做,说话”
薛寡妇气若游丝,“江映,是江映”
长孙茂眉头一蹙,显是有些不信,“怎么会”
薛寡妇唉哟一声,接着说,“你记得当年跟在他身边那个小姑娘吗为了救那个小姑娘,他曾去寻过十方鬼手。如今那姑娘也中了蛊,他为了那小姑娘如果不是这样,他如何会与剑老虎闹到这般田地”
她回头看他一眼。
长孙茂沉吟片刻,道,“这倒不假。”
忽听到楼外脚步,想是有人听到动静上楼来。叶玉棠松开右脚,拽着他从窗飞出,老远还能听见薛寡妇在楼上骂她二人是小兔崽子,王八羔子。等汉话讲到没脏可骂,又换胡语轮番上阵,越骂越激烈,只可惜听不大懂。
薛寡妇本就是见色起意,揩了油讨了便宜,过后自会帮衬他一把。本意与她言语斡旋一番,多少讨点好处。没曾想将薛寡妇得罪了,自然再不敢去找她。少了条门路,他倒也不算沮丧,反倒还有些开心。
幸好也不是一无所获。
叶玉棠立在大雪夜里的平康坊画船酒肆,低头看着自己拿靴子尖儿漫无目的拨开天井里头的雪,心想,自己坏了事,当时多半还是有点沮丧。
一阵风吹雪,刮到脸上,令她不禁打了个哆嗦,瑟缩成一团。
低头一看,厚衣衫外披着狐裘,手里拥着暖炉,却还不住发着抖。
她向来单衣过冬,如今怎会如此怕冷
从薛寡妇处离去后,长孙茂带她连夜去了平康坊,接连三天,都没寻到江映。第四天,薛掌事从外头办事回来,听说他要寻江映,只说公子不在。长孙茂以为是江映知晓他要前来,故一直躲着他,始终不肯信,逼问掌事江映去了何处,请他带自己前去,为此干脆取出尊客腰牌,将画舫酒肆每一间客房每一位妓子都包了下来,一应账目全都记在江映名下。这特权,江映当初亲自给他时,恐怕也没想到有朝一日有这种催命的用处。
他不回来,便收不回。
等到第四天,薛掌事打天井里走过时,与叶玉棠一个对视。一阵沉默过后,敲了敲客房门。
长孙茂好几日没睡好觉,坐在椅子不当心睡过去,听见声响,腾地一下坐直身子。
薛掌事立在门口,依旧还是那句老话,“表公子,虽不知你是听了谁同你啰唣,但公子爷,的的确确没有搜集什么光明躯。表公子向来最清楚公子爷为人,又岂会信他竟为救人而伤人简直无稽之谈。更何况,光明躯能解生蛇蛊,我在劫复阁,也从未听说过这等事,实在还有待商榷。”
长孙茂轻轻一哼,转过头去。
薛掌事复又一叹,道,“如今长安天气干燥,寒风凛凛,蛇人最受不了这个。”
长孙茂脸色苍白,抿了抿嘴,哀问道,“薛掌事,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薛掌事摇摇头,轻声说道,“我带公子去寻公子爷。我教程快,公子若跟得上,便随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 1最后一句,出自平康妓赠裴思谦,贺他高中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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