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有心, 来,吃块点心。”
“小婿谢过岳母。”
“已经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
“是。”
“苑娘这些日子在府中可还像样”
“好得很, 府里被她管得井井有条。”
“是罢”佩二娘不是很信,但女婿说出好话来, 她姑且当好话听着,又道“苑娘还小,在家里我又有点宠着她, 不让她插手过多庶务, 还是你们婚期定了, 她爹爹叫我狠点心,这才让她帮着我治理庶务上了几个月的手, 她手生着呢。这她年纪太小, 又没经过什么事,知道的不如你多,有些事她要是没顾及到, 你也替我们老俩口照顾着她点, 点拨她几句。”
说起这个来, 佩二娘也心酸。
自己夫妻俩千娇百宠的女儿, 到了别人的家里,就要过那瞻前顾后的日子。可女儿不能留在家里,就是留到这个年纪,本家那边都来过几次信了。而把她嫁了,佩二娘就是心疼, 也不愿意女儿过像家里的日子,他们夫妻能把她宠得无忧无虑的,是因她是他们的儿,是他们的骨肉,别人家里又怎么可能把她当亲生女儿待。
佩二娘也是嫁进苏家的人,知道一家主母的位置没那么好坐,皆半靠的是自己,娘家再好,也有太远伸手够不到的时候。
常伯樊对他们苑娘是真心,佩二娘是知道的,但她不是一般妇人,从京城到临苏,她经过坎坷无数,无数血淋淋的过往告诉她,一个女人只有把那个家握在手里,那个家才算得上是她的家,单靠男人的宠,是成不了气候的。
是以就是心酸舍不得,就是用逼的用推的,佩二娘也想女儿能好好做一个当家主母。、
“苑娘做的很好。”
“也是你宠她,但她毕竟是你的夫人,常氏一族的主母,你啊也别太惯着她。”佩二娘没当真。
“咳”见夫人和女婿说起来没有停的时候,苏谶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话,见他们停了,朝他望来,苏谶满意抚须,朝常伯樊道“你可记得我家苑娘认了苏山上的药王爷当干祖父的事”
记得。
当年就为让女儿认一个野庙里的药王像为干爷爷的事,当年临苏城里没少对岳父的风言风语。
但岳父乃金科状元,临苏这个小城很少有他这般出类拔萃的书生,他做出此等卓尔不群的事来,倒让本地的书生对他推崇不已,认为这才是大学之士的风采。
苏府在临苏,有如鹤立鸡群,独树一帜。常伯樊能战过颇多因对苏状元景仰改而对其女心怀仰慕的诸多学子,也动用过心思手段,对此,他岳父心知肚明,却并没有觉他行事偏激,而是默认了他的用心。
岳父的特立独行,常伯樊在求娶苑娘的这几年再深知不过,闻言笑道“小婿记得。”
“现在都四月中旬了,该给药王爷上香了,往年都是这个时候去,你家里的事忙完了罢”
“忙完了,不知是哪天去是明日还是后日小婿这边皆听您俩老的安排。”
“要不后日”苏谶试问,知晓像女婿这样握着一家甚至一族生计的人,不提前做好安排,临时是出不了门的。
“后日不行,推迟两三天也可。”苏谶又道。
“就后日罢。”常伯樊笑道。
“那就这么定了。”看他没什么为难之色,苏谶拍板。
因常伯樊说要回去和女儿一道用晚膳,苏谶夫妇没有留他用膳,苏谶亲自送他出门,常伯樊连连推拒不成,便领了这份情。
送出门口,翁婿作别,常伯樊接过南和牵过来的马,握紧缰绳走了几步,欲要上马之即,临时回了下头,居然看到岳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