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外面传来了南和小声小心翼翼的叫喊声。
“不哭了, ”常伯樊低头替她擦泪,道“回去歇息。”
说罢,抬头要叫南和把她的丫鬟们叫来,却见她在他怀里摇头,道“不。”
“不回”
苏苑娘摇头, 想拿帕子擦眼泪,摸了一下手发现她没带帕子,便抬起他的袖子往脸上擦。
常伯樊一愣, 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得苏苑娘擦脸的手一滞, 随即她若无其事道“我叫知春她们让人帮你洗。”
“好,若有下次, ”常伯樊看着她,脸色格外柔和,“也给你擦。”
好不易让她对他有与岳父相处一般自在的举止。
苏苑娘没说话,跟了他出去, 与他一道在库房大门前搬来的椅子下坐, 见他示意南和把新造出来的帐簿给她, 她翻着看了几张,转过头,“皆算在公帐上吗”
“算。”
“他们来要怎办”
“不会来。”
“来了呢”
“打出去,送出这个门,我常府没有时时想明着抢公中财产的人。”常伯樊淡淡道。
“你要是不在家,没人打没人送该怎样就像昨日。”
常伯樊看了她好一会儿, 才缓缓道“今日逐出府门的人,就是他日不恪尽职守之人的前鉴。”
如此甚好,苏苑娘点头,这样她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以前他不在,府里的人就拿他压她。明明他们是至亲的夫妻,他却成了他人拿来捆住她手脚的绳索。
“苑娘”
苏苑娘回头,见到他朝她笑了,他眉眼柔和,朝她靠过来了一点,低声道“你已长大不少了。”
已经有些像模像样了。
是了,只是如今的她,不是当初才嫁予她的那个苑娘了。
苏苑娘没有多看他,回过头继续接她的帐簿。
下人前前后后过来,有朝常伯樊禀报的,有小心打探她的,她听着,觉着这一切皆陌生至极。
多来了一世,原来这府里还有她未曾看过的模样。
常伯樊日中跟娇妻用过午膳,特地推迟了时辰和她说了一会儿话,见她掩不住困意要去睡了想着就走,但直等到她睡下,看了片刻她的睡颜,方才换衣出门。
南和已差了两次人出去推迟时间,等不到人的常孝嶀已过府来,他已听说府里上午的动静,怕府里有什么事耽搁了,赶过来帮把手,一过来听到家主是在自个儿院子里没动,耐心等了一阵也没等到人,不禁莞尔。
这新婚燕尔的新鲜还没过呢,家主果真是长情的人。
常伯樊一出来,南和方和他小心道“爷,嶀大爷来了,看没什么事,在前堂坐着等着您。”
他刚才不敢说,怕坏了爷的心情。
“来了”常伯樊点点头,加快了步伐。
南和带着大方和旺富他们赶紧跟上。
“嶀哥。”
常伯樊刚走到前院,听到下人通报说他过来了的常孝嶀就出了大堂,走到前后院相连的拱门前等他,不等他先叫人,就听家主笑着叫了他一声。
“我听说府里一大早有动静,过来看看。”常孝嶀笑道。
“正好,边走边说。”常伯樊示意现在就出门,路上问了两句堂兄最近他家里的事,等到了家里没什么事,太平得很的回答。
“嶀哥,挤挤一道坐了。”常伯樊让常孝嶀一起坐他的宽轿。
一般他此举,就是有要事说了,常孝嶀欣然同意,“好。”
路上常伯樊跟他耳语了昨日前去苏山所发现之事,常孝嶀惊愣不已,说话都紧巴上了,压着嗓子问“果真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