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因着说了过多的话,他连连咳嗽了起来,吓的常太白一把他扶下坐好就在他腿前跪下,求他“爹,您就别去了,您就在家好好养病罢,您这要是去了在外有个什么事,伯樊他们夫妻不也良心不安吗”
“你啊,”常六公叹了口气,“就是太心软。孩子,这天下哪有轻易得来的好处还不都是拼来的,你不去拼,不去争不去抢,后面多的是人去争去抢的,我占了个身份,还能图一点,图一点是一点,等我死了,你们拿什么去争我这把老骨头就是年轻时候太讲究了,抹不开面子,也胆小不愿意出那个头,看起来坏事没我,但好事也没我的份,看看现在家里这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我两腿一蹬死了是清静了,但你们还要过日子,不行,扶我起来。”
常太白擦着眼泪起来扶他,流着老泪告罪道“是儿子没用。”
常六公喘着气往外走,叹了口气。
有用没用,说也没用了。是他早年没教的好,自身也不正,还好现在来得及,还正好还赶上了常家近半甲以来最好的时机,他这老骨头再不出手博一把,那就真是儿女子孙的罪人了。
常太白带着老父到了族庙,还以为自家是来的早的,没想,老寿公文公的儿子二儿子常则以已经到了。
常则以还比常太白还小两岁,但辈份却是与常六公是同一辈的,一见到他们就过来忙扶常六公,“老哥哥,我听说前几日您身子不爽利,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你爹呢文叔现在身子还好罢”
“好着呢,”常则以笑道“比我们还能吃,我嚼不动的他还嚼得动,在家天天照样嫌我们做事不麻利讨人嫌,训起我们来整个家都听得到,精神得很,您就放心罢。”
“文叔就是教子严明,看看你们,一个比一个还有出息,我是拍马也赶不上,几十年一点精髓也没学到,看着你们如今这出息样,我心里实在是羡慕你爹得很。”
“哪里哪里,您家啊,我看往后比我们家出息的要多是的。”这族里,果真跟他爹所说的一样,真人不露相、是龙盘起来当虫的人多得是,以前这些人不显山露水,常则以还当是他爹喜欢抬举人谁都不说坏话,现在他亲眼看到以前闷棍子都打不出一声来的六叔这谈笑自如的样子,看来他当真是小看了他们族里人了。
“你就跟六叔一样,会说话,一开口就让人心里高兴。”常六公笑容满面,“对了,人到了没有”
您也不差,常则以心想这动静一大,是龙是虫都出来了,常家往后怕是要热闹起来了,“来了,我听说当家媳妇也跟着来了,现在就在偏堂坐着。”
“啊她也来了,我怎么没听报信的说好好好,那我们先过去。”
苏苑娘是在偏堂,但没坐着,知道请来的是常六公、老寿公的儿子以公、还有祭师通公,个个身份都大,她就站在门口等着,远远见到人来,她抬步下阶迎了上去。
“是伯樊的媳妇,当家媳妇来了。”常太白一看到人就道。
“快快。”常六公加快了步子。
“您小心。”常太白叮嘱。
父子俩就势加快了步子,似是不想让当家媳妇等的样子,苏苑娘迎上来见到这等殷切,心中顿了一下,也只顿了一下,她步伐也快上了,快快上前,在离几步的时候朝这父子俩速速福了一记,就伸手上前扶住了老人家“六公公,您来了。”
“欸,伯樊媳妇,你也来了,你父亲身体好罢”常六公笑眯眯地道。
“父亲很好,前几日我去亲戚家孩子洗三宴上做客见到他了,还跟以前一样精神抖擞,劳您关心了,苑娘在此代父亲谢过您。”
“哪里哪里,你父亲是老朽见过的最有学问的人,上次见到他,那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回去我是左思右想,都没把他话里的学问都琢磨明白,回头等你太新叔一回来,我还想厚着脸皮让你太新叔向你父亲请教学问去,到时候还望你帮着你太新叔在你父亲面前多美言两句,请你父亲不吝赐教呀。”常六公和蔼可亲地低头与苏苑娘说着,身上和气得一点长辈的架子也没有。
常六公这话说的旁边脸上带笑的常则以笑容一滞,随即失笑摇头。
他这族里出了名和气的老哥哥,可不是一般和气啊,说句话都能带到自己那老儿子身上去。
“这位是以公公罢苑娘见过以公。”苏苑娘看到他,朝他同样福了一记请安。
“不敢,当家媳妇请起。”常则已辈份大,但年纪不大,仗着年纪小能往小里托,多让了伯樊媳妇两分,显得很是谦逊有礼。
“父亲最是好客,不用等太新叔回来,您要是得空上府去拜访他即可,父亲定当扫榻相迎。至于太新叔,我看太新叔要是能回来,也只有那拜谢恩慈的空,哪得闲见我父亲不过太新叔要是有事问我父亲,无论何时,您只管让他给我父亲写信就是,我父亲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父亲常与我言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鸿福于人、达者乐惠于天下方是书生之意气,他最欢喜有能帮到后生的事,太新叔要是有事能请教到他,那是对我父亲的肯定,我看父亲定会欢喜乐意至极。”
苏苑娘小脸严肃,神情颇为肃穆地说罢此话,一道走着的人皆停下了脚下步伐,脸朝同一个方向看去,齐齐诧异地看向她。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新年好。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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