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掌柜”常伯樊问话没人答应,便又叫了郭掌柜一声。
郭掌柜舔了舔嘴巴,道“回大当家,依老朽的意见,老朽偏向汾州城里找人。”
当家的悄无声息没有回应,郭掌柜抬了抬眼皮瞄了他一眼又飞快收回眼,垂着眼睑接道“老朽的意思是既然要找那可靠的人,不如就一步到位找那最为可靠的,省得中间起什么波折,又生起那不可控的事来。”
郭掌柜死死看着地上,话愈说愈轻,“背后势大的,为着长远计,想来绝不会轻易断了那来钱的事,当家您挣的多,他也挣得愈多,您说是这个理不”
郭掌柜没说出来的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便宜的人不可靠,可靠的都不便宜,既然都要找可靠的,就不能舍不得那多几分分出去的利了。
这是郭掌世的肺腑之言,他道出这番话来心中也是忐忑,大当家的不是不舍得花银子的人,整个临苏城都找不出比他还舍得拿银子打点的人,但当家自身的情况他也很清楚,如果当家的选择了他这个主意,分出一部分利出去与人交换,那眼前的这几年里,他们当家手上是得不了什么银子的。
以往大当家的就一个人,敢拼敢下决定,可现在他是有妇之夫了,且瞧他那待人如珠似宝的样子,郭掌柜的不敢确定当家还会像当年有谋也有勇。
郭掌柜的说完,常伯樊点了点头,转向了孙掌柜“孙掌柜的意见呢”
孙掌柜的意思跟郭掌柜的是一样。
孙掌柜出身不弱,他本是以前卫国颇有些家底的一个小皇商的旁枝,他原本是替本家打理着生意,后来本家的家主委实不争气,半生干净了荒唐事败光了祖宗留下来的家产,还在外面欠了不少债,他一死,家中所有的铺子田产皆被债主刮分完毕,孙掌柜一家人的宅子也被收走了。他是年到三旬家道中落才被沦为贩夫走卒的,这在身份上他是欠着点,但眼界格局上就与一干从下爬上来的生意人有所不同,这也是大当家的把他带到身边要把他当替代大掌柜培养的原因,他能听得出郭掌柜的意见背后的意思,听了还觉得郭掌柜的能成为东家手下七大掌柜之一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
郭老哥的眼光还是很高度的,但能不能接受就要看当家自己的意思了,孙掌柜看郭掌柜都道了实话,也跟着道“我跟郭老哥的意见是一样的,我也觉得往汾州城那边找可靠的船老大是上策,老汉就知那边有一家背后人是漕运都督的船队。”
郭掌柜不禁朝他侧目,道“可是郑家船运”
孙掌柜领首。
孙掌柜说的这声漕运都督说的都是轻了,卫国只有一位掌管漕运运送军粮主持水利之事的都督,那叫漕运总都督,官级等同于工部侍郎,乃朝中重臣。
这位朝中重臣不姓郑,乃陈姓,至于姓郑的怎么跟姓陈的攀上了关系,常伯樊也听过一点传言,他以前也是跟河道上的一些官吏打过交道的,这等传闻早有人在他耳边说过了,遂这当口便问看起来显然要比他更知情的孙掌柜道“听说这郑家船运的当家是都督府出来的家生子”
孙掌柜犹豫了一下,朝东家摇头,“我老家跟郑当家的老家相隔不远,说起来我以前还见过郑当家的,不瞒当家的,这郑当家的不是家生子”
孙掌柜伸手向空中,朝上面指了指,和当家道“是府里的一个爷在老家遇到的一位娘子生下来的儿子,他随的是母姓,没有从那上面的那家的姓。”
“母姓”郭掌柜讶异,“这没接回去过郑当家的我曾有幸目睹过一次,为人豪爽勇猛,我们大当家还托他运过两次东西,我跟着大当家见过他一面,他是个精明异常的厉害人,这等人生在哪家都是让人看重的罢”
孙掌柜摇摇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些看得远的大户人家,早几十年就开始布棋了,我曾我族中一位死去的老伯说过,陈家一坐上那个位置,他们家就开始走棋了,等到老大人一下来,你瞧到时候会怎么着这家子该捞的钱都捞着了,又根深枝茂的,这退下来保全自己的力量也积攒好了,就是退了下来,也没谁动得了他们。”
谁都知道树倒猢狲散,这能大富大贵的人岂能想不到这点是以这有些当家当得霸气一点的人,从一开始就把子孙的后路安排得死死的,为保长远计,对家中子孙也颇有点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能留在家里享那福贵的,无一不得受着这富贵下压在身上的重量,而郑家船运的那位私生子就是陈家下的众多棋子当中成功了的那枚子,这也是郭掌柜一提汾州城的船运,孙掌柜不仅赞同还提出了郑家船运的原因,他知道内情,也知道只要当家的敢选定郑家船运,莫说一个洪兵,就是跟他不对付的陆知州,郑家也有力量抗衡。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他们当家的舍得下本,按他们当家如今的这气度,孙掌柜深信郑家还是看得上他们当家的这些个生意的。,,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