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嫂子很是不想走,苏苑娘也不想,但她知道事后常伯樊定会跟她道明真相,不会太过于与她避重就轻,但嫂子不一样,苏苑娘知道兄长是个只要是大事就自己担着的性子,对爹娘和嫂子都是秉持着报喜不报忧的态度,嫂子讨厌兄长这种性子,但也心疼极了,这厢见嫂子犯起了犟脾气,苏苑娘也是心疼她,忍着将将被兄长大骂过的胆怯,怯生生地道“让我和嫂嫂听听罢,我们乖乖的听着,我们不说话。”
苏苑娘从未被兄长骂过,此时兄长的余威犹在空中,说罢又怕兄长的训斥会朝她劈头盖脸袭来,说罢她已闭上了眼,缩起了肩膀,只等兄长一张口,她就把耳朵捂上乖乖挨罚。
苏居甫哪还骂得出口,他不得法,朝先提议的常伯樊看去。
常伯樊看着他家今天穿得娇娇美美的小娘子顿变小可怜,心中也是无奈兼好笑皆有之,他瞅了她一眼,便朝舅兄看去,“兄长,就让她们听着罢,没事的。”
这是把他刚才的话当耳旁风了苏居甫朝他怒目而视,却见妹夫笔直挺着腰杆坐着,静如无波无澜亦无风而过而静止的水面一样。
苏居甫自认他久经世情,见识不少,但看着这一刻的常氏当家,他一时竟有了他看不穿这个人的深浅的错觉来。
他这妹夫到底是个不容人小觑的人,苏居甫正要说话之际,他的眼睛习惯地带了身边的妻子一眼,正好看到了一道泪滑过了她苍白的脸孔,苏公子顿时什么话都不想说了,粗粗点了下头就当答应了,转头朝妻子孔欣低道了一句“你莫哭了,眼睛都肿了,我看着心里难受。”
孔氏一听,眼泪比刚才还多,只见她低低哭道“你难受什么你若是真有心,莫什么事都瞒着我。”
“是,是为夫不对,是我的不是,欣儿莫哭了。”面前是与他同甘共苦的发妻,自嫁给他来,好日子是从未过上过一日,为他担惊受怕的日子却是不少,见她哭得难受,苏居甫心里着实是不好过,就是他历来擅掩饰自己的心中想法,这厢眉目之间也掩不住他心中的黯然自责。
“如妹妹所言,我就听着,不说话,你们说你们的。”一见他难受,孔氏比他更不忍他的自责,很快腾出一手来擦掉眼泪,尽量如常说道。
不等苏居甫多说,这厢常伯樊开了口,“如若是本家那边对兄长动手了,我也不瞒兄长说,自拜访苏承叔那日起,伯樊就动了点不该有的心思,以防着后患,兄长不如听我细说道来。”
苏居甫不禁皱眉,朝门口看去。
常伯樊也看了看门,朝他略扬了一下眉峰,苏居甫见状欲要起身,却见妻子把儿子塞到了他怀中已经起身来,“我先去看看奶娘他们睡了没有。”
几人等了她一阵,等到她回来,孔氏回来见他们都没有说话,在等她说话的样子,她那紧绷的脸孔不由松驰了一些下来,“都睡着了。”
就是隔墙无耳,常伯樊说话的声音也轻了,轻到窗外呼啸的风声都盖过了他的声音,“不知兄长有没有派人去查过本家正在修的园子的事”
苏居甫看着他缓缓摇头,自然没有,这才几日
“我差人去查了,正好查出一事来。”
苏居甫看了他一眼。
“苏家园子不远五里的地方,今年九月的时候起了一座烧砖的窑窖,那烧砖的粘土,正好与苏家修园子那处的土质一模一样。”
“你言下之意是,那粘土是自他们家园子底下挖出来的”苏居甫皱着眉头看着常伯樊道“这种是要真凭实据的,可由不得人信口雌黄,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不是临苏那等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我若是没真凭实据,伯樊能跟您张这个口”常伯樊近身,看着桌上舅兄喝过的那盏酒樽道“我的人此时正在地底下给苏家人挖园子,不知兄长,这个可能成为呈堂证供”
苏居甫哑口无言,半晌后方蹙眉道“这个,怎么用”
他似是在问常伯樊,又似是自言自语。
常伯樊这拿出了主意,也没有让舅兄接下半部分主意的意思。他现如今的处境,无一不是他险中求来的,比起舅兄这思前想后凡事力求稳妥的性子来,常当家更擅长以动治动,在别人堵死他的路前,先拿住了别人动不了他的那条命根子,凡事先人一步,这方是他的求生之道。是以还在苏居甫思索怎么拿这事治住本家这厢时,常伯樊仅看了身边苑娘一眼,见她神色如常,便回过头与舅兄道“既然岳父大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您的,岳父大人这些年也没少受本家那边的轻慢,何不如这次让苏家本家借假修园真修墓暗渡陈仓之事大白于天下他们那边有了自家的事,想来就没空管兄长您的事了,兄长您说可是”
常伯樊这人无论谈吐还是举止皆文质彬彬、温文尔雅不过,他走出去比起这京里无论哪家的王公贵族来皆毫不逊色,苏居甫就是从他身上看到了铜臭气,也只当他为身世所迫不得已如此,可他无论怎么想都没想到,他这妹夫竟是如此猖狂之辈。
苏大公子一时竟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