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居甫红了眼眶, 心中纵有万般言语却是一句也末能也口,末了他朝妹妹别了别手,“回吧, 啊。”
兄长带着嫂子走了,苏苑娘后知后觉,哭得肝肠寸断,吓坏了一旁的丫鬟们, 跟着娘子来送大公子夫妻的通秋慌得朝明夏喊“明夏姐姐快去叫三姐。”
等三姐来了,三个丫鬟一通请方把抽泣不止的娘子请了回去。
等到常伯樊回来, 看到了一个双眼红肿的娘子, 当下就往通秋看去, 吓得通秋肩膀一垮, 头往地上看去, 盯着地上就是不敢看姑爷,嘴里则嗫嗫嚅嚅道“大大大是大公子来了。”
通秋说着又忙朝娘子脸带求救看了过去。
苏苑娘没看到通秋,她见常伯樊回来了,拿手帕擦着鼻涕不止的鼻子叫明夏,“去把姑爷的饭端来。”
说罢转头,看到常当家正皱着能夹死蚊子的眉头看着她, 苏苑娘先是一愣,方才想起通秋的话来, 她挪了挪身子,让出半边位置来,抽着哭疼了的鼻子和他道“是哥哥来与我告别了, 我突然间有一些些伤心。”
“不是才去过兄长家告别吗”常伯樊坐过去,不明所以。
“哥哥舍不得我,就又来与我告别了,他还喝了酒,心里难过呢。”苏苑娘朝他靠过去,把兄嫂皆来过了的事与他说了。
常伯樊听罢,摇摇头,道“长兄事先也没跟我说一声。”
不待她说话,常伯樊点了下她的嘴,道“我没怪他的意思,我只是说说。”
苏苑娘才止了话,闭眼靠向他的肩,道“常伯樊,我好累啊。”
可不是累么,眼睛都哭肿了。常伯樊心下满是无奈,只得嘴里道“那等会儿早点睡,明早还要启程呢。”
“是了。”
临苏三月,娇艳动人的海棠花开满了临苏城。
苏府自打收到女儿和姑爷即将回来的信,府里的老爷每日早早一起来过不久就要牵马去城门边上转一圈。
头几天去,苏老状元郎说是看看城外那边的路好不好走,又过了几天,就与夫人说去问问进城门的商队是否路上见过他家姑爷的车队,这天他早上换上外出的衣裳,用过简单的早膳,戴上斗笠,就要拉上马儿往外走的时候,就见夫人穿着一身女劲装,头发也只盘了一个发髻,朝他冲了过来“老爷,等等我。”
“你作甚”苏谶问。
“接我女儿去。”佩二娘道。
“不是有我了吗你别去了,”老状元朝她连连摆手,“我们两个都去,不像样子。”
他们老俩口老去常府,城里都有人开始风言他们家想霸占常家的当家给他们俩老养老的事了。
“那你别去了,”佩二娘抢过他手中的马绳,“前几天都是你去的。”
她算着,她家那傻孩子跟姑爷回来的时日就这几日,他们接到信的时候他们已到春州府了,春州府离汾州府不远,就隔着三个县,算上路上他们耽搁的时日,他们这两日应该已走在汾州城和他们临苏城的中间了。
脚程快一点,今明两天就能到,就,脚程慢一点,无非也是后天大后天的事。
“欸你怎么抢我的我去我去,这走过去四五里的地,你也不怕伤了你的脚筋。”老状元郎去够夫人手中的马绳,好声好气劝道。
“我才不怕,我天天在家活动得比你多,你脚上功夫未必比得上我。”
状元郎被夫人说了一句,顿时傻眼,随即立马道“那一起去行罢”
“你不怕人说了”夫人斜着眼瞟他,眼神当中满是鄙夷。
“嘿,这风言风语就没停过,说就说罢,”说着,老状元郎磊落一笑,道“还是跟夫人一同去接我们孩儿要紧。”
“早说不就得了”还非得她说他几句,佩二娘白了他一眼,把马绳塞到他手里,“喽,牵着。”
得牵好了,要是没接到人,回来的时候她还得坐这匹马。
夫妇俩牵了马准备出去,老管家苏木杨跟着老主人夫妇俩走到门口,眼看他们就要走了,立马道“老奴今日无事,不如今日老奴就你们一道去罢”
他算着,他们家小娘子回家也就这两日的事。
夫妇俩相互看了看,他们家老管家的腿脚其实比他们要强,当年他可是他们夫妇俩的护院上来的,说他腿脚不好不让他去,着实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