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扭
随着一声推门之声,兔妖心头的忌惮终于爆发了。
他尖叫一声,一跃而起,双腿在气流剧烈的爆鸣声中,就要蹬出去。
“是我。”
安奇生适时出声,叫住了受惊的兔子,抖手将死狗般的一人一妖丢在地上。
“你,你将他们拿下了”
兔八紧急收力,落在地上,看着那人事不知的一人一妖,有些惊疑不定“不,不对啊斩妖堂怎么也会有妖难道是”
“你猜的不差,那小妖是炼法堂的,那剑客才是斩妖堂的。”
安奇生瞥了一眼懵懂的小白菜。
随着地底元谋人的短暂苏醒,这白菜妖身上的气息也是越发的强盛,虽开灵没几天,妖气就隐隐有着超越这头兔妖的趋势了。
大妖一缕妖气,却已比得上小妖数十上百年的修持了。
“什,什么”
兔八有些发懵“你,你怎么连炼法堂的妖也惹炼法堂里的人和妖,可都是癫狂疯魔的凶人。”
从未与人或妖动过手的兔八,此时有些慌了手脚,来回转着,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却是绷不住自己拿捏了许久的帝王气度了。
好家伙,自己本就和斩妖堂势不两立,这下自己的手下连炼法堂也得罪了。
这谁顶得住
“人也好,妖也罢,当杀则杀,又有什么大不了”
看了一眼恨不得立马收拾细软跑路的兔妖,安奇生摇头不已“瞻前顾后,怕这怕那,莫说妖王,你连妖都算不上。”
虽是摇头,安奇生却也知晓。
一个东躲西藏,只在乡村之中寻教授蒙学的童生学了几年的小小兔妖,自然不可能奢望他有着什么大气魄。
“谁,谁怕了”
被属下这般说,兔八只觉有些挂不住脸“莫说这么两个小角色,便是斩妖堂,炼法堂的堂主一起来,八爷也无所畏惧”
“羞,羞,羞”
安奇生还未说话,菜小白已叫嚷起来。
兔八越发有些挂不住脸,咬着牙瞪了这小白菜一眼“你给我闭嘴”
“呵呵”
安奇生却是一笑,没有点破这兔妖的小心思,转而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去那两家的驻地走上一遭”
“你,你”
兔妖猛然抬头,看着安奇生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的精神极为敏感,当然挺得住这句话,绝不是玩笑话。
“与其等人打上门来,不如自己寻上门去。”
安奇生面色平和,却让兔妖连连倒退,似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你,你不是菩提”
安奇生本欲回答,却似有所觉般猛然抬头,看向幽暗夜色之中。
那是自己本体所在的方向
发生了什么
夜色幽沉,一片寂静,天地之间似只有风雪呼呼之声。
重新修葺的镇海王府之中,大多数人已陷入了梦乡之中,却也有少部分人,刚刚忙完。
“今天,只能在柴房将就一晚上了”
林伯寻捶打着酸痛酥麻的手臂,合衣躺在柴房铺着的稻草之上,刚刚结束劳作的他没感觉到冷。
但此时汗落了,就感觉门缝之中透进来的风,刺骨一般寒冷。
原本的镇海王府之中,下人家丁们居住之地也算不错,甚至比起普通人好上许多。
只是那一战镇海王府毁了大半,这些日子里,又在积极备战,自然也没多少人去修葺房屋。
是以直到这时,镇海王府也没能恢复如初,不少房屋都还不能住人,下人们自然也住不了什么好房子。
“不行,太冷了”
林伯寻搓了搓手脸,一咬牙站了起来,柴房生火是大忌,他当然不敢,只是此时冷的受不了,却也顾不上那么多。
有了火,林伯寻才松了一口气,将身上汗湿的衣服脱了下来,小心的挂在火边,自己则靠着火堆,抱着茅草躺下。
心中,则想起白日里和其他家丁一起打扫的房屋,有着艳羡。
那才是住人的地方,可惜,自己这辈子,也睡不了小少爷那样的床铺吧
虽然有着秦洪海那样从护院崛起成为客卿的例子在,但他却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能力。
秦洪海崛起之前,可也是镇海王的亲兵,出生入死十多年,自己有什么,字不认识,武也没有。
拜巨灵神都不够虔诚
心中艳羡,伤感涌上心头,但想着明天的活计,林伯寻还是咬牙,强制自己闭上眼。
靠着火堆的一点温暖,林伯寻渐渐的陷入梦乡。
“伯寻,伯寻”
迷迷糊糊之中,林伯寻似是听到了一声一声似陌生,似熟悉的呼唤之声。
这是谁
爹
可我没有爹。
娘
我也没有娘
林伯寻心神恍惚,不知自己在干什么,但耳畔的声音却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随之,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光线在他的眼前浮现。
隐隐间,他好似看到了一道让他无比温暖,却又看不清晰的面孔。
“我要死了”
没来由的,林伯寻心中升起一抹明悟,但出乎预料的,他却没有担心,害怕,恐惧的念头。
只是呆呆愣愣的与面前那看不清晰的面孔对视着。
似是片刻,似是许久。
他听到了一道似从极为遥远地方传来的声音“有些人他还活着,可却已经死了”
“有些人,死了,但他还活着”
似呢喃似雷炸般的声音充斥了林伯寻的心头
“你,想不想真正的活着”
锦衣玉食,
财权富贵,
金银美人
那声音似有魔性。
一切想的到,想不到的一切,尽在林伯寻的心中涌动着,那是他梦中都没有过的美好。
以至于,他呆住,沉迷了。
轰
几乎是同时,那一道面孔在他的眼前炸开,化作一行他前所未见,却又能懂其意的纹路
无上心魔大自在天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