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 无论水母阴姬介绍什么奇珍异草, 慕珂都是一副性质缺缺的样子, 倒是没想到, 一株最寻常不过的的兰草却入了姑娘的眼。
就在慕珂对着那株兰草, 不知道走神到哪里去的时候,却见神水宫的护法宫南燕, 突然寻到了此时。
她来, 自然是有要事要寻水母阴姬。
因为一些旁的心思, 阴姬并不是很愿意宫南燕在慕珂的眼前晃荡, 几乎在瞧见对方身影的一瞬间, 她便使了个眼神,让其停在了园外的墙壁处。
“等我一下。”
跟慕珂交代了一句, 阴姬便走向了墙根的宫南燕。
姑娘蹲在草地上, 好奇的看着不远处交谈的两人,她的身侧是背对着她,还在浇灌花草的侍女。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宫南燕离去了, 阴姬却也不能继续带她游玩了。
“我这里有了些别的事情, 待我忙完,再带你逛可好”
慕珂自是不可能说不好的, 乖巧的点了点头,又道了一句“那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我自己逛逛就好了。”
她这样的乖巧懂事, 倒是越发的让水母阴姬怜爱了起来。
刚想伸手摸摸的她的头,却见慕珂快速后退躲开了她的手。
顷刻间,水母阴姬的面色变得难堪了几分,但好在并没有发作。
深深的注视了慕珂一眼,随后她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了。
水母阴姬之所以离开,是因为神水宫来了一位客人。
七绝妙僧无花。
水母阴姬曾经邀请过他来神水宫讲经,但那时并没有得到过明确回复,现如今无花既然来了,她肯定是要去欢迎的。
虽然宫中明令禁止过不允许男人出入,但无花不一样,他是个和尚。
而和尚,算不得男人。
彼时,慕珂正抿着唇,略带懊恼的注视着阴姬离开的背影。
她敏感的察觉到,自己刚刚可能是惹阴姬生气了。
其实摸头对慕珂而言也算不上多大的冒犯。只是刚刚的一瞬,也不知怎么的,慕珂下意识的想要躲开,等回过神来时,她的身体已经自发的行动完毕。
归根结底,还是水母阴姬在她的心底,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罢了。
一直到水母阴姬的背影消失不见时,身边忽然传来了一声轻笑。
慕珂转身,却见那道笑声,正是来自身旁的白衣侍女。
这侍女生的貌美,身姿婀娜,待慕珂看清她的脸后,惊讶的开口问道“花大哥”
“怎么,人都已经走远了,还在看,舍不得啊”这话虽是以打趣的方式说出口的,但王怜花的眸子里,却带着彻骨的寒凉。
如果水母阴姬是个普通的女子,他的态度或许不会如此激进,但十几年前水母阴姬能做的出囚禁雄娘子的事情来,如今保不齐她也敢这么对慕珂。
不论是水母阴姬的性取向,又或者是有关她和雄娘子的爱恨情仇,外加宫南燕的替身虐恋,王怜花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正因为清楚,才越发的觉得这女人恶心。
慕珂没有听出他话里的冷意来,只当他是在开玩笑,呆呆的摇了摇头,回了一句“没啊,我就是觉得她有点奇怪。”
慕珂所说的奇怪,就是指水母阴姬的对自己的态度,似乎热情的有些过分了。
明明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不是吗
闻言,王怜花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心中想的却是,虽然这丫头蠢的让人汗颜,但是在直觉上却是准的可怕。
这大概就是,笨蛋总是有意外的东西倚仗,好让其长命百岁吧。
“知道她奇怪,还不离的远点,傻兮兮自己往陷阱里跳”
一边说着,王怜花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非但没什么力道,举止之间反而带着些许宠溺的意味。
空气里的氛围又开始变得暧昧,慕珂自是捕捉到了这样的不同寻常。
又变得奇怪了。
姑娘抿了抿唇,在王怜花含笑的目光中,忽然便觉得哪哪都开始不自在了。
但是比起这个而言,慕珂显然有更在意的事情。
“什么陷阱,你的意思是说,水母阴姬也想算计我,伤害我吗”
像在天山上一样,那样被浓郁的恶意包围着的生活,她是真的不想再试第二次了。
慕珂心思单纯,她从来不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但如果被别人怀有恶意的接近会对待,就算是傻子,也是会难过的。
就在她眉头都跟着蹙起来之时,却听见身旁的白衣侍女开口道“那倒不是。”
话音落下,慕珂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见对方又道“是比算计你,伤害你,还要更可怕的事情。”
姑娘一怔,水润的杏眸里有好奇有茫然,在流光婉转的眸底,闪烁着动人的色彩。
“更可怕的事情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