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妍直接愣在当场,有多久没听到这丫头说出清晰完整的句子了
她知道这女儿有些特殊,如果不是从小养她到大,知道她曾经口齿伶俐,怕不得跟别人一样怀疑她是个哑巴。
她也知道女儿很可能是病了,她带她去看过精神科,医生给开了一堆抑制类的药物,她不知道她有没有按时吃,也没有时间和精力盯着她,她自己都是这样过一天算一天。
这片城中村里的人都是这么过日子的,昨天隔壁的男人偷情被他老婆抓到,敲破了头;
而前院的小子貌似在吸毒,眼底青黑瘦的像骷髅,还经常偷鸡摸狗;
更别提这条街上还有好几个挂着粉红门帘的洗脚房,每到傍晚就有一些穿着暴露的女人在门口嗑着瓜子揽客。
到了夜晚,街上摔盆打碗的,拳打脚踢的,尖叫嘶吼的,各种嘈杂的声音交错在一起,惹得人心浮动罪孽滋生。
这个城市就像一个伪君子,有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彩灯霓虹健康欢笑,也有矮小破旧黑暗晦涩色情暴力病态呻吟。
他们都属后者的世界。
然而谁又能顾得上谁呢谁还不是这么艰难地活着
把一袋包子吃完,噎得打了个饱嗝,玉妙赶紧给自己倒了杯水冲下去,在刘妍复杂的神色中和她道别出了门。
贫病交困的两母女,在屋子里待着是找不到出路的,玉妙想多了解这个世界,就先从了解刘玉苗的生活开始吧。
背着书包刚踏出门口,“嗖”地一下,一个七八岁的皮小子踩着滑板车从她旁边飞一般地过去,如果不是玉妙反应敏捷,以刘玉苗本身的速度,肯定已经撞在她身上了。
那小子运气不好,没撞到她,撞到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被那人拎着耳朵揪下来,杀猪一般地嚎叫,旁边又有一个女声尖着嗓子叫骂“严老二我x你妈,你干嘛扯我儿子耳朵扯聋了你负责吗”
那严老二一脸横肉扯动了一下“你让他叫我亲爹,我就负责”
“少他娘的胡说八道占老娘便宜”替儿子背着书包送他上学的中年女人走向那男人,路过玉妙的时候还推了她一下“小婊子别挡道”她要不躲,儿子就不会撞到不好惹的严老二了。
玉妙面色一沉,想也不想便伸出脚,用最大的力气在那女人腿弯处踹了一下,那女人救子心切,根本没防到这哑巴一样的丫头敢这样做,腿一软扑倒在地,鼻子撞在路边的石头上,鼻血滴滴答答就流了下来。
玉妙冷笑一声,一把将书包甩在肩膀上,跑了。
开玩笑,不跑难道等她爬起来打她看着刘玉苗的细胳膊细腿也知道打不过啊,跑步可就不一定了,那女人身躯笨重的很,肯定跑不过一个高中生。
按照刘玉苗的记忆,坐了一趟公交车,又步行转过了两个街,前方拐弯后有个枣红色的大门,就是她所就读的职高了。
刘玉苗读的是文秘专业,这个专业女孩子很多,合欢宗也是女弟子多,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所以刘玉苗在里面的日子不好过,玉妙觉得几乎是理所当然的。
也因此,刘玉苗隐藏自己长相的原因也就呼之欲出了,甚至她不愿意再活下去,都跟她所处的环境有关系。
眼看就要走到路口,玉妙的心莫名一紧,正有些不知所谓,却见对面有两个黄毛丫头晃了过来,真是黄毛,头发是黄色的,就跟她以前养的灵宠金毛兽一样的颜色。
眼看她们直直冲自己走过来,玉妙还在思索认不认识,两人已经到了跟前。
其中一人手里还夹了根烟,一见刘玉苗便朝她喷了一口“小哑巴,今天怎么这么晚钱呢,快拿出来”
玉妙先是被那股似臭非臭的味道熏得发晕,接着又对她的话一愣,钱难道刘玉苗欠她们钱
下一秒她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个连自己亲妈都不说一句话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去向别人借钱
这是遇到打劫的了,打劫这种事在实力为尊的修仙世界并不稀奇,甚至更凶残,杀人夺宝什么的不要太常见。
因此玉妙立刻就进入了备战阶段,但看看对方比自己粗上一大圈的胳膊和腰,玉妙再次为刘玉苗这孱弱的小身板叹息,只能先忍下来,冷静地道“我没有钱。”
“你搞我啊没有钱你还敢来上学别废话,快拿出来”说着俩人一个去拽刘玉苗的书包,另一个去翻她衣服口袋。
玉妙想阻止,奈何力气不如人,正要不着痕迹地在她们身体的穴道上动手脚,眼角余光忽然看到旁边快步走过一个面目英俊的少年,眼前闪现出几帧破碎的画面,想也不想便叫他“班长,救命她们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