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波来之前,他分明已经睡了一下午,按说,昨天晚上不该睡得那么沉才是。
肖自南脸色随之凝重起来。
莫非,是重生带来的后遗症
“抱歉。”
余风坐在家中的沙发看剧本,听见门铃声,他放下手中的剧本,起身开门
门外,公孙瑜见到余风的第一件事,便是开口道歉。
自从那天余两人因为肖自南的事情产生分歧之后,这还是连日来两人第一次见面。
余风之前才刚结束一部名为他是凶手电影的拍摄,现在还处在休假期。
公孙瑜跟余风虽然私交不错,于公,余风到底还是他的上司。
老板休假期间,公孙瑜当然轻易不会登门打扰。
“进来再说吧。”
几天不见,公孙瑜的气色差了不少,开口又是一句道歉没头没尾。
余风也没急着问,他侧了侧身,好方便公孙瑜进来。
“调查结果出来了。那天丸娱的人之所以拍到肖自南从你家走出的照片,的确是巧合。
齐奚你应该听说过吧算了,他不重要。总之,那天丸娱的记者要蹲的人是齐奚,他在跟一个当红女团成员谈恋爱。那名记者也做梦都没有想到,齐奚的料没蹲到,竟然蹲到了你跟肖自南的大料。于是,他们就把照片发到了网上,才有了后来的事情。是我在这一行浸、淫的久了,总是带着阴谋论看人。
这件事情肖自南跟你一样,应该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查他。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够明白,身为经纪人,我有我的职责所在,也有我一贯处理事情的方式。
如果你始终不能认同,并且因此想要终止跟我的合作合同你提前拟好寄给我,我会在上面签字。”
公孙瑜进了门,鞋都没换,站着就把这一通话给讲完了。
他脸上有难掩的倦意,眼睛下方也有两轮非常明显的青色。
想来这两天为了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须臾,余风开口,“要进来坐坐吗”
这是一个信号。
一个代表这人已原谅的信号。
公孙瑜整个人为之一松。
他摇了摇头,“不了。岁岁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得马上赶回去才可以。”
“你不应该留他一个人在家里。”
余风拧了拧眉心,少有的以责备的口吻说道。
岁岁是公孙瑜的儿子,一个才四周岁的小正太。
公孙苦笑,“我知道。但是一直以来照顾岁岁的那个保姆回家带她自己的孙子去了。我到现在为止也没找能到新的合适的保姆。不说了,岁岁还在家里等我 ,我先回去了。”
他又担心这件事在电话里头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只得跑这一趟。
“去吧。下次有时间带岁岁一起来玩。”
“好。”
公孙瑜匆匆点了点头,跟余风说了一声之后,就告辞离开了。
公孙瑜离开之后,余风再次拿起沙发上的剧本。
大半个小时过去,手里的剧本却是未曾再翻动一页。
暂时把剧本放在了一边,余风指尖揉了揉眉心。
距离那日青年在他家中留宿,隔日他跟青年被爆疑似热恋的时间已经过了整整三天。
微信聊天界面还停留在青年的那句,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说是要送他一份礼,当是谢礼。
之后,两人就再没联系过。
说是要送他谢礼的青年连日来杳无音讯。
公孙瑜的到来,令余风好不容易静下的心再次被打乱。
余风摩挲着手中的手机。
他跟青年的聊天记录,他早已能够逐字逐句地记下,此刻却还是忍不住,一再翻看,回味。
这些点滴,全是青年融入他生活的证明
“阿嚏”
“阿嚏”
在手提上敲下最后一行字,肖自南将这两天赶出的剧本大纲提点击发送给资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文件发送成功。
肖自南把手提合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顿时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这几天,肖自南可谓是忙得昏天暗地。
重生有什么后遗症他不确定。
他确定的是,如果他真的想要月底顺利赶出手头剩下的这三个剧本大纲,那么他很有可能会因为熬夜猝死。
于是,肖自南把剩下的两个剧本都分别安排介绍给了别的同行。
都在一个圈子里头,肖自南跟余风传绯闻的事情,估计大家也都知道了。
资方也只当肖自南是心情受了影响,他推荐的两位编剧又都是业界内同样十分出色的编剧,肖自南还给他们谈了一个十分合算的价位,资方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如此一来,肖自南手头就只剩下一个剧本大纲。
即便如此,仅仅只是三天的时间,要完成一个出色的剧本大纲也是够呛。
剧本这玩意儿,基本不可能一次性会过的,资方那边肯定还会有其它的要求,估计还有得磨。
不管怎么样,至少总算是有几天的清闲了
得了空,第一件是就是打电话请恩师徐维厚,徐老爷子吃饭。
肖自南记性不错。
那天只看了几眼,就把老爷子的课程表都给记了下来,电话里头约的自然是老爷子没有排课的时间。
乖孙可是早早就把他买画的钱给打来了,老爷子就等着肖自南这通请客吃饭的电话,他好卖徒求荣。
啊呸。
是给乖孙跟爱徒牵桥搭线才对。
上了年纪的人睡得都早,因此肖自南约的是请吃午饭,免得占用老爷子晚上的时间。
老爷子对这个安排很满意。
酒足饭饱,回去再晒个太阳,打个盹儿,那是极好的。
“乖徒啊,老师到时候可不可以带个小朋友过去”
徐老爷子膝下一共育有两男一女。
小女儿明明,也就是余风的母亲季明明是家中老幺。
又因为老爷子同夫人季佩姗情意甚笃,是以小女儿便随了夫人的姓氏。
季明明同两个兄长年纪相差较大,一直在季清出身之前,余风都是徐家孙子辈当中年纪最小的。
早在前几年,余风三个表哥就相继成婚。
不久,老爷子也便正式升级当了太爷爷。
肖自南只当老爷子要带家里的小孩儿一起来吃饭。
肖自南没有特别喜欢小孩儿,却也不讨厌。
尤其是老爷子在朋友圈晒过家里的小公子,长得特粉雕玉琢一小男孩儿,眉宇间跟余风还有点像。
肖自南还挺期待见到小家伙。
“方便。到时候我这边应该也会再请一位朋友。”
事关宝贝外孙的终身大事,老爷子很警惕,佯装不经意地道,“朋友是小波仔说起来,老头子我也很久没见着小波仔了。”
大学那会儿,傅波就经常去肖自南学校找肖自南玩儿,老爷子见过傅波几回,是个活泼性子,印象还挺深刻。
肖自南偶尔也会在朋友圈分享自己的生活,除却傅波跟助理冬冬偶尔会入境,再没见着别人。
老爷子是故意往傅波身上猜,好从肖自南嘴里套出更多的信息。
肖自南如何没听出老爷子是在诚心套他话呢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笑了笑,“不是。”
之后,无论老爷子如何旁敲侧击,肖自南是一个字也不肯往外吐了。
老爷子是一字半字都没问出。
乖徒这般藏着掖着,老爷子心底顿时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挂了电话,老爷子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宝贝外孙
“乖孙。你有情敌了”
好不容易沉下心,坐在沙发上翻看剧本的余风“”
“是这样的。前几天南南不是说要请吃饭呢么今儿他总算是给我打电话来了。我以为他只请我一个人。结果南南今天在电话里头说,到时候还要请一个朋友过来。我问过了,不是波仔那孩子。
上一回南南就是忽然打电话说要请我吃饭,然后就是在那一回,介绍沈柏舟那孩子给我认识,说那人以后就是他结婚对象了。虽说吧,这回主动要求请客吃饭的人是我,跟上回的情况不大相同。可我这心就是不踏实。乖孙啊你说,这次不会还是鸿门宴吧”
不能怪老爷子多想。
老爷子也是被整出阴影来了。
想当年,肖自南是忽然打来一通电话,说要请老爷子吃饭。
老爷子高高兴兴地去了,好么,包厢里头不止乖徒一个。
那是徐维厚第一次见到沈柏舟。
沈家教出来的孩子,自然是不会太差的。
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待人接物也是进退得宜,挑不出错处来。
就是,看向乖徒的眼神太过清冷。
老爷子当时就不看好。
那天,少年唇角笑容甜蜜,眼底有光。
老爷子到了嘴边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后来,眼见少年脸上的笑容一年比一年少。
老爷子不是没有后悔,为什么当年气势不当一回恶人,直接就拆散了两人,或者是哪怕多嘴说一句,他不看好沈柏舟那孩子,以他在南南心目中亦师亦父的位置,未必事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到底是,覆水难收。
这么多年了,老爷子还是意难平。
手中的剧本是什么时候掉落在地上的,余风不得而知。
意难平的又何止是老爷子
当年,余风处女座末日重然成功入围玉桂奖最佳影片奖,余风本人也凭借这部影片入围玉桂奖最佳男演员提名,最终斩获最佳男演员奖项。
奖杯被放在副驾驶,他推了公司给他准备的庆功宴,一个人驱车来到少年的住处。
那夜星空璀璨,天空没什么云,晚风送来淡淡的桂花的香气。
路灯昏黄,桂树下,少年踮脚,搂住他跟前身形高大的男人的脖颈
有电话打进来。
是个陌生电话号码。
余风的私人号码并不对外公开,知道他私人号码的大都是亲朋挚友。
余风调整呼吸,“爷爷,我先接个电话。迟点回电话给你。”
“好。”
老爷子饱含同情地挂断了电话。
可怜的乖孙,肯定是一个人躲起来哭去了。
肖自南从季清那里问了余风的私人号码。
打了几次,电话都正在通话中。
那人那样清冷的性子,也不知这么会儿跟什么人聊得这般投机
肖自南去冰箱,拿了一杯酸奶出来。
他需要喝口酸奶,冷静一下。
肖自南拿着酸奶走回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吸管用力一戳,“吸溜”
同一时间,电话被接通。
男人低沉、清越的声音从听筒传出,“你好,我是余风。请问你是”
肖自南那一口酸奶卡在了喉咙里,“咳咳咳咳咳”
也不知余风是怎么从肖自南那惊天动地的咳嗽当中,听出是他的。
只听男人迟疑地出声,“师弟”
“咳咳咳咳。师哥。是我。师哥,等等,你你先别挂啊。”
好不容易电话才接通,肖自南唯恐会被当成什么无聊的恶作剧电话,赶紧先告知身份。
余风安抚,“嗯,我不挂。不急,你先去喝口水。”
“嗯,好。”
电话那头传来脚步声。
肖自南去厨房倒了杯水,一连喝了好几口。
青年喝水的声音,清晰地透过听筒传来。
余风耳廓发热。
“上一回南南就是忽然打电话说要请我吃饭,然后就是在那一回,介绍沈柏舟那孩子给我认识,说那人以后就是他结婚对象了你说这次该不会又是鸿门宴吧”
老爷子的话骤然响在耳畔。
余风薄唇微抿,耳廓的热度降了下来,趋于苍白。
几杯水入喉,肖自南总算止了咳。
嗓音还是有点微哑,“师哥,你这电话也太难打了。”
亲昵的抱怨,似在撒娇。
应是喝了水,声音偏软,才会给他以青年正在向他撒娇的错觉,余风心想。
男人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异样,“抱歉。可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青年应是没有他的号码的,特意打来电话,想必是有事需要他帮忙。
“没有需要师哥帮忙,就不能给师哥打电话了”
“抱歉,我并非”
明明只是在通电话,而不是视频通话,肖自南却仿佛能够隔着听筒,窥见男人脸上的焦色。
不对,即便是他们两人现在面对面,那人脸上定然也只会是一贯的清冷。
可他就是知道,这人是真的将他的抱怨当真了,也是真的在认真地向他道歉跟解释。
如同浅尝了一口杨梅酒,喉间顿时酸酸涨涨的。
肖自南手里拿着空了的玻璃杯,姿态轻松地倚靠着流理台,唇角微扬,眼底是柔软的笑意,“的确是有个忙想请师哥帮忙,而且非师哥不可。”
“师弟但说无妨。”
“不知道师哥这周末有没有空能否帮忙给个机会,让我能够有这个荣幸请我们的余老师吃一顿便饭”
余风出道时间早,又很早达到了一般人奋斗一生都未必能够达到的高度。
他的资历、咖位摆在那儿。
圈内许多有人气有咖位的新晋的偶像见了他,也少不得叫一声余老师。
余风听太多的人叫过他余老师。
比如他的助理周琦,就是以余老师称呼他。
余风从未想过,有一天,“余老师”这个再寻常不过的称呼,听起来竟会令人为之心悸。
耳尖微烫。
弯腰掉在地上的剧本被捡起,余风没有忽略青年方才在电话里所说的内容。
青年跟老爷子的电话,前后不过几分钟,电话内容同样跟请吃饭相关。
一个猜测在心底成型。
“吃饭是跟外公一起吗”
肖自南跟余风是微博互关的状态。
如果彼此微博有动态更新,上线就会收到微博提示。
以为余风是在刷微博的时候刷到了他跟老师两人的互动,肖自南笑着道,“嗯,几天前就在微博上答应了老师,要请他吃饭,这几天一直在赶剧本,到了今天总算还是忙完了。我打电话问过老师了,老师那边没有问题,已经答应我了。约的是周日中午。不知道师哥有没有时间届时可否拨冗光临寒舍”
所以,没有其他人。
外公在电话里所说的,青年到时候还要另外再带一个人,指的,就是他吗
心脏仿佛要跳出喉间。
余风并没有注意到,肖自南口中的“能否拨冗光临寒舍”,“寒舍”这个关键信息。
握着手机的手指收拢,声音是一贯的沉稳,听不出任何异样,“那天正好无事。”
“那就好。那我先挂了,迟点我把定位发你,师哥,我们到时候见咯”
上次开车的人是康师父,余风未必认得路,保险起见,肖自南还是决定将定位发一次到余风微信里。
余风并不舍得结束这通电话,想到很快就能够见到青年,清冷的声线便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暖意,“好。到时候见。”
“嘟嘟嘟”
那头青年已经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肖自南冰凉的指尖抚上滚烫的耳尖,双颊亦漫上不同寻常的潮红。
操
他刚刚,竟然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吱吱,敲着洗手间的门“入v第一天,南南,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洗手间里,南南气息微喘“滚”
吱吱好的。南南说,非常感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什么,让我把门开开
啊你们这些坏人
好吧,我就开,一丢丢
老余“”
祝大家元旦快乐,看文快乐
岁岁常欢愉,年年皆胜意感谢在20191226 19:01:0620191231 10:27: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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