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身被从后面抱住, 后背则被纳入男人的胸膛。
肖自南被圈在了余风的怀里。
这个拥抱太温柔了, 肖自南是彻底没了脾气。
如果说之前肖自南还不确定, 余风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那么现在, 他能够百分百确定这人肯是醉了,要不然不会就那么冒失地拉他坐在身上。
跟一个醉鬼是没有办法讲道理的。
就这么绷直坐着,身体太累了。
肖自南索性把身子往后靠, 将身上的重量都在了身后男人的身上,寻了个舒适的坐姿。
他的嗓子都说不了话了,还不忘欺负人, 肖自南的手在古琴上拨弄了几声,侧过脸,似笑非笑地睨着余风,哑着嗓子道,“余老师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想要弹琴给我听”
肖自南也就这么随口一调侃。
哪曾想,身后的男人竟当真点了点头,认真地回道,“嗯,弹琴。”
肖自南有些哭笑不得。
余老师这喝醉后的爱好有点雅致啊。
别人不是耍酒疯就是蒙头就睡, 这位可好, 喜欢背诵文章跟弹琴。
行吧。
听曲子就听曲子吧。
有件事还是要问清楚的, “余老师是要弹琴给我听么”
男人抿着唇,神情严肃,“嗯。”
肖自南捧住男人的脸, “我是谁”
“南南。”
很好。
还认得人。
肖自南松开了手,再次将身体轻松地往后一靠,哑着嗓子,懒洋洋地问道,“好呀,余老师想弹什么呀”
余风没再说话。
肖自南“”
喝醉酒后的余老师有点高冷啊
余风没有回答肖自南所说的话,他就这么环抱着肖自南,指尖在古琴的琴弦上拨弄着。
琴声锃然,轻缓悦耳,自然流畅。
肖自南听出了前奏,竟是一曲凤求凰。
肖自南失笑。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这首凤求凰的意境可是有些不符了,毕竟他们如今已是心意相通。
琴声放慢了下来,男人低沉清越的歌声响起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此前,肖自南从没有听过余风唱歌,他从不知道原来这人唱歌竟这般好听
余风用的不是现在流行乐的唱法,甚至不是当下任何一种通俗或者是美声的唱法。
他的唱法,接近于一种吟唱,古朴、致远。
也正因为如此,歌声所传达的情感要来得更为纯粹,也更为令人动容。
歌声停歇,琴声也在余风的收势当中结束。
余风转过头,墨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肖自南。
肖自南忽然福临心至。
这人又是特特地抱着他过来,又是弹琴又是唱歌的,该不会就是为了专门弹给他,唱给他听的吧
就跟求偶的孔雀喜欢开屏是一个道理。
肖自南很难将余风跟开屏的孔雀联系到一起,但不管怎么样,这种浮夸的行为实在是太不“余风”了。
但,万一还真的是呢
肖自南试探性地夸了一句,“宝贝真棒。”
余风的眼睛湿漉漉的,眼底漾着光。
肖自南强烈怀疑,如果余老师有尾巴,恐怕这个时候尾巴已经摇起来了。
肖自南的心脏受到了暴击。
他的指尖抚上余风的脸颊,唇瓣则摩挲着余风的唇,沙哑着呓语,“宝贝,你知道你现在这表情,有多惹人犯罪吗”
余风露出认真思索的表情。
很显然,不管是清醒时的余老师,还是醉酒时的余老师,都习惯思考之后再谨慎发言,没有张口胡诌的良好品质。
“我告诉你好不好”
不等男人回应,肖自南便闭上眼吻上了余风的唇。
余风的嘴里有解酒茶的苦味,还有葡萄酒的酒气。
肖自南一向吃不得“苦”,这会儿却对男人的味道有些上瘾,双手攀上余风的脖颈,索要更多。
结束两人的之间的拥吻,肖自南张开眼,但见男人一双眼睛水润润地看着自己。
肖自南顿时有一种自己在欺负大孩子的错觉。
“好了,琴弹好了,我们该上床去休”
奖励也奖励过了,现在该把人给哄床上休息了。
肖自南刚要从余风的腿上下来,他的腰身就再次被揽住了。
肖自南皱了皱眉,这人该不会是要弹琴弹到天亮吧
他试探性地问道,“还想弹曲子”
余风摇头。
肖自南松了口气。
要是要弹一整晚,他的耳朵吃得消,身体却是消受不起。
肖自南今天坐了一整天的车,又去花鸟市场逛了一个上午,下午还玩了许久的鞭炮,这个时候也累了,恨不得直接躺在床上睡过去才好。
“走吧,我们去床上一起睡一下,晚上还要跟大家一起守”
肖自南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身体就余风给抱了起来,被放在了琴凳上。
“南南想弹曲子吗”
肖自南微笑,然后摇头。
余风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南南不想弹曲子给我听吗”
肖自南:“”
踏马,想要弹曲子跟想不想弹给这人听,是一个问题吗
而且现在是想不想的问题吗
问题是他不会好吗
对上男人湿漉漉的眼神,肖自南就算是有一肚子的怒火,也只好生生憋住了。
他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跟一个醉鬼计较,不要跟一个醉鬼计较。
“想的,可是你知道的,我不会弹琴。”
肖自南每说一个字,喉咙就跟吞咽了一个核桃似的,难受得紧,偏偏手机不在身边,他只好勉为其难,哑着嗓子试图把余风这个醉鬼给忽悠到床上去。
余风的眼睛亮了亮,“我教你。”
肖自南“”
难道是开屏时间还没结束么
在他面前秀过琴声,秀过歌喉,现在又想秀琴技了
肖自南现在不想学弹古琴,他现在想分手
不管肖自南心底有多怨念丛生,当余风的手绕过他的腰身,握住他的双手,将他的指尖放在琴弦上的时候,肖自南还是极为给面子地配合了,没有甩手离去。
肖自南本来就坐在余风的大腿上,因为这个姿势,两人的身体贴得更为紧密了。
要不是太清楚余风的为人,肖自南简直怀疑,男人是在借由所谓的教他弹琴,实则在可劲地占他便宜。
起初,肖自南还能勉强配合着,后来手臂都有点酸了,指尖也被琴弦压得有些疼。
肖自南抽出了手。
“余老师,我的指尖有点疼。我们能休息一下吗”
听肖自南说他的指尖有点疼,余风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目光落在肖自南微红的指尖上,微微拧了拧眉心,眼底含着困惑。
似乎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青年的指尖会这么红。
“啧。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在骗你呐”
肖自南的手在余风的脸颊上戳了戳,好脾气地没跟一个醉鬼计较。
下一秒,他的那根食指就被抓住。
指尖被一股温热所包围。
肖自南瞳孔一缩,差点没出声。
“可,可以了。”
肖自南的声音沙哑,带着颤抖。
“我们回床上休息吧,好不好”
余风摇头。
喝醉酒的余老师意外的非常有“主见”。
肖自南有点崩溃,终于明白那些当爹妈的面对熊孩子时那种抓狂的心情了。
“我们今天晚上还要跟大家一起守岁的。乖,不闹了。跟我回床上休息,嗯”
要不说风水轮流转呢。
平日里,肖自南都是被哄着的那一个。
晚上面对醉酒的余老师,打是舍不得打的,骂也舍不得骂,也唯有耐心地哄着了。
余风目光微闪,似乎是有些被说动了。
肖自南打铁趁热,强忍着那处的不舒服,从余风的腿上下来,把手伸给余风,“走,我们回床上休息。”
余风看了看肖自南的手,目露犹豫。
肖自南没给他反悔的机会,直接就把人从琴凳上拉起来了。
结果因为他坐在余风腿上的时间有点长,余风的腿被他给压麻了。
在肖自南拽着余风起来的时候,因为力道有点大,余风一时间没能站稳,往肖自南的身上摔去。
肖自南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抵着放着古琴的楠木长桌。
两人倒是幸运的没有摔倒,但是后腰抵着长桌的那一下,疼的肖自南差点飙泪,更别说余风还压在他的身上。
“宝贝,你先起来。”
肖自南哑着嗓子,他自己的后腰疼得不行,却还是担心余风的状况,“你自己能站得起来吗”
余风点头,很配合地自己站稳了。
肖自南松了口气。
他一只手撑在桌子上,费劲地站直身体。
肖自南揉着自己的后腰。
“疼”
肖自南抬起头,见到余风盯着他的后腰看,眉头紧锁的样子,笑了。
看来,不管这人醉得多厉害,对他的关心倒始终没变。
肖自南这个晚上说的话比他这两天加起来还要多,他的喉咙实在不适合再开口说话了,于是他把余风的手,放在了他的后腰上,意思是让他帮忙给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