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预的双手都被绷带裹住了。穿得严整的龙袍领口,也有一点绷带因为他的动作露了出来。
楼青晏震惊于陆预的伤,表情不由得放松,将内心的震惊流露了出来。
趁着他没回过身,陆预凑了上去,尝到他的唇。
这次楼青晏没任何惊讶。他穿书前就是个工作狂,感情生活贫乏至极。
这似乎是他最熟悉的一对唇。
然而,陆预并没有局限于这个吻。
他逐渐移开,开始亲吻楼青晏的下巴,一边吻一边轻咬。
他逐渐经过下巴、下颚,到了喉结。
楼青晏终于绷不住了,忍不住想要推开他。
“别动。别逼我。”陆预的声音沉得可怕。
楼青晏后背一僵,浑身凝固了。
终于,陆预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的时候,楼青晏有些震惊。
陆预的眼眶红了。
这不是泛狠的红,更像是在藏着一腔快从胸口泛出来的悲伤。
陆预用被绷带团团绑住的手不在意地推开他,勾起嘴角,毫不在意地说“带伤在身,不然你没这么好运。不过能解解渴也行。”
转身就走。
他语气里的淡漠像根针,在楼青晏心口刺了一下。
楼青晏下意识地抓住陆预宽大的袖袍。
陆预的背影顿住了。他非常慢地侧过脸,用眼角的余光冷冷打量他。
楼青晏的脸比刚才更红。
反正现在做什么,陆预都会觉得是因为那把刀干扰了神智。
楼青晏下了决心,一下跨下床,缠上了陆预。
他的双手微微拂过陆预发红的眼角。
“谢陛下。”
他闭上眼睛,沉醉地吻上陆预。
陆预没有动,任由着他吻,双眼没有任何波澜,甚至没有惊讶的波动。
房间里,只剩下楼青晏身上锁链互相碰撞的清脆声。
陆预身上的龙袍没有一丝杂乱,脊背挺直。
直至楼青晏吻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时,他才伸出手,环过楼青晏的背,轻轻在他背上拍了拍。
然而,毅然地推开他,大步走出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楼青晏一人。
房间重新回到之前的寂寞中,烛光摇晃,将满屋的红色的明暗荡漾。
系统上线后和楼青晏讲了很多他失控后的事情。
楼青晏知道了那两个紫衣人的事情,也知道当时的陆预有多疯狂,而自己将他伤得如何深。
系统还和楼青晏说,紫衣人的符咒生效之后,他的刀重新回到了后颈的符号内,而天鹰符竟然和刀一起,同样寄宿进了他的身体。
系统叹了口气这样也好,你有个免死金牌。虽然不知道如何把天鹰符拿出来,但你现在本身也就能相当于天鹰符,他们不会动你。
楼青晏听了之后却陷入了沉默。
他把我这样养在宫里,是因为天鹰符吗
系统挠挠头你别多想,他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毕竟被你伤了心,小狼狗发发狠太正常了。
他的冷漠劲有点可怕。
系统恨铁不成钢你别这样没精打采的啊你现在明明是一手好牌想想你自己的任务是什么是篡位你现在相当于行走的天鹰符,自带金身,如果和秘法部队联系上,甚至有可能翻盘啊
楼青晏可
系统你这个人难道这么恋爱脑吗
楼青晏咳了声你说的对,还是集中于任务上比较好。反正他只是个角色而已。
系统这才对嘛最近有事情要发生,你早早做准备。
楼青晏这才想起来,按时间推算,陆预的生日快要到了。
接下来会有两个连起来的重大事件,一个是陆预的生日宴,而陆预生日宴后的第三天就是原定的第十一次祭祀。
虽然天鹰符已经现世,但这件事是绝密。陆预为了隐藏自己已经找到天鹰符、给别人致命一击,必然会让明面上的祭祀如期进行。
系统陆预的生日宴是明天。
楼青晏可他又不会放我出去。
系统这可不一定。按照礼制,皇帝诞辰上午,占星官需要进行盛大的占卜,为皇帝祈福。
楼青晏苦笑我都这样了,他们早就换了占星官了吧。
可我觉得,陆预会想要你去。
楼青晏陷入了沉默。
翌日早晨。
楼青晏坐在房间里。长长的金色链条从房间深处一路沿了出来,拖在地上。
怎么还没消息。
楼青晏等了很久。
房间里的窗户被厚实的窗帷遮住了。只有门纸透来的点点光亮能被用来判断时间。
窗外的光越来越亮,楼青晏慢慢走向门。
链条的长度正好,当他走到离门一臂之遥的地方,链条绷紧了。
楼青晏站在原地,伸手将门推开。
门外执勤的侍卫和宫人顿时警觉“何事”
楼青晏的睫毛垂着,将一切情绪隐藏住“我是占星官,今日需要替皇上祈福。”
侍卫“皇上已经任命了新的占星官,与你无关。”
“那你去通报皇上,”楼青晏抬眼,眼睛深邃,“楼青晏想为他祈福。”
侍卫一时踌躇。按照命令,他其实不用通传的。
但那一眼,看得他心慌。
他犹犹豫豫地走了“这,这皇上不会答应的。”
“你且通传。”楼青晏笑得放肆。
皇帝生日宴的第一个环节就是祭祀祈福。
百官穿着朝服,严肃列队,按照礼仪完成了一系列祭祀活动。
最后,来到了祈福的环节。
然而,刚才主持祭祀的占星官不见了踪影。
群臣沉默,但眼神却都在飘,像是想要从其他人那儿解惑。
皇帝坐在主位上,面容严肃而冷峻。
他知道会发生什么,但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在一片沉寂中,一对禁军从楼梯走了上来。
朝臣的疑惑更甚了。
最后,一个身着占星官朝服的人,被禁军簇拥着走了上来。
“他是谁”
“怎么有两个占星官”
“为什么禁军也上来了”
从前的巫相一直带着面具,而楼青晏的真容没有几人看过。
而见过楼青晏真容的李闻、吕进等人表情变得极为惊恐。
楼青晏脸上病气未消,表情却很舒展,一双丹凤眼迎着阳光微微眯起。
他行了礼。
陆预面无表情。
楼青晏慢慢走上台,从一边的架子上拿起祈福的铃铛。
铛
铃铛上的丝带在空气中晃出虚影。
铛铛
铃铛正对太阳,碰出清脆的响声。
铛铛铛
一双修长苍白的手握住铃,两手对合。铃铛在修长的手指间摇晃不断。
楼青晏最后转回了身,正对陆预。
他站得笔直,没有一点病人该有的颓唐。
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将这张脸上的笑意盈盈照得温暖无边。
楼青晏抬眼,目光穿过殿前广场的群官,落到陆预那张冰冷严肃的脸上。
他笑得灿烂无邪,似乎没有被陆预脸上的冷漠折没分毫。
朝臣乌压压地拜了下去。
天空中没有云朵。空气都被炙烤出夏天的味道,与大殿屋檐上的积雪形成了诡异的对照。
时间被拉慢了。
明明殿前广场上有几百、上千人,但面南而坐的只有陆预一人,面北而立的只有楼青晏一人。
他们的目光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碰撞。
慢慢地,楼青晏将铃铛举过头顶,维持这个姿势慢慢跪了下来,和所有朝臣一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前广场上,所有人整齐划一地说。
陆预盯着那个穿着占星服的身影,看着他慢慢跪下,看着他慢慢低头,看着他和朝臣说着一样的话。
“祈福毕”钦差太监吊着嗓子。
朝臣这才起身。
但还没人站稳,陆预突然拂袖而去。
底下的所有人都有些慌乱。
“皇上这是”
祭台上,楼青晏起身,低眼,温顺地站着,没有任何动作。
钦差太监何等人精,只慌乱了一息,立刻明白过来。
“宴会始,百官入席”
朝臣们在组织下进入殿内。
天子诞辰,天下来贺。
宴会很顺利。
陆预在主位上该笑的时候笑,该严肃的时候严肃。
随着气氛浓烈,他脸上的愉悦也越来越浓。
但他们都看不出,他眼里的古井,从始至终波澜不惊。
时间流转,一切按照流程圆满进行了。
陆预先离场,在宫人的簇拥下向寝宫走去。
入夜之后凉多了,出门的一瞬间,冷风将他脸上的酒气吹散。
大太监连忙凑近,将仪仗凑得更近,替陆预遮挡风寒。
陆预突然停下脚步“张德。”
大太监“老奴在。”
陆预说“去荷懿堂。”
大太监张德有些犹豫“皇上是想去看那位”
“不然呢。”陆预脸上划过一点不耐烦。
张德一拍腿“瞧老奴这记性,忘了提醒陛下。楼先生现在还在天音阁呢。”
“他去天音阁干什么”
张德“皇上,您诞辰这天占星官在祈福完毕后,会到天音阁替皇家演道、念经直至深夜。”
“瞧朕这记性,”陆预长吐一口气,“不对,怎么是他去的新占星官呢”
“楼先生说,白天是他替您祈福的,理应由他完成后面的工作。禁军都在天音阁周围候着呢,不会有事的。”
陆预沉默了一会儿。
张德试探地说“皇上,咱回宫吗”
陆预转身就走“去天音阁。”
天音阁是皇宫中初了正殿最高的地方,处于皇宫的东南角,四处没有其他建筑。
天音阁正厅中,楼青晏立于编钟龟甲之中。
他的脚下是一整个用天雷藤汁水绘成的阵法。头顶,是从天窗洒下的明媚月光。
月光如水,将他浸没。
他本来双手合十,闭眼静静立于阵法中央。
突然,他眼睛一睁,很快转头。
“谁”
“是朕。”陆预进来,“时间已经到了,不用念了。楼先生还是先回宫才好。今天的事,朕会给你记上一功的。”
楼青晏转身,行了礼,笑道“罪臣不敢当。”
“不用这样自称,你连臣都不是。”陆预说。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吩咐下人都出去了。
陆预转头接着说“楼青晏在名义上,死在下玄元山的路上。”
楼青晏脸色没有变,仍然谦虚地笑“斗胆请问,青晏自称什么为好草民”
他抬起头,脸上没半点不自在“还是奴”
“楼青晏,你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此言一出,天音阁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楼青晏脸上卑微谄媚的笑容收了起来。
陆预绷了一天的脸终于裂开了缝,将他内里的情绪一点一点地流了出来。
明明之前,他将自己完全地展露在楼青晏面前,楼青晏希望他能收敛一些,保持一定距离;此时流露出来的一点点情绪却让楼青晏感到珍惜。
楼青晏光着脚,一步步踩在天雷藤汁液上,走到陆预面前,屈膝“我只是想告诉陛下,我没有异心。我只愿陛下安康,天下和平。”
“你这个时候说这话,你觉得朕会信吗”
楼青晏自嘲似的笑了“我知道,陛下不会信的。我只求心安。”
陆预冷哼了一声。突然,他眼神一凝。
他一把拉过楼青晏,让他坐在进门处的低台上。
“你怎么赤脚”
“祭祀过程中不能穿鞋。我从白天开始就是赤脚的。”楼青晏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朕让太医看过了,你的确病重。”陆预一开始说得很急切,但越到后来,语速越慢,“十二月,你就这样乱跑,不怕病更重,丧了命”
他说完后,楼青晏没回答。
他一双黑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非常晶莹。他这张看上去就妖媚邪气的脸,此时却显得有几分清纯天真。
空气的沉默中,陆预清了清嗓子。
他突然起身,像是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多嘴。
他们现在的关系这样。他不该这样关切的。
他关切这个一肚子坏水的人干什么
说不定现在正等着他入套呢
想着,陆预慢慢转身,不去看楼青晏,后退了两步。
楼青晏见他退远,满不在乎地从低台上跳下来,落到冰冷的地上。
“你”
陆预一察觉他又光脚踩到地上就感到一阵烦躁。
情绪上来后的冲动掩盖了各种复杂的思绪和考量。
他脸上的矜持一扫而光,气急败坏转身,将楼青晏拎到地台上坐好。
或许是天音阁透风性太好,让陆预感到了十二月的寒冷,以至于看楼青晏露着的脚都十分不顺眼。
他左看右看,叹了一声,将正装外面披的厚貂皮脱了下来。
楼青晏“”
“别动。”陆预弯腰,一把将他的脚拎了起来,用貂皮裹好。
楼青晏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脸上,陆预想要拯救一下自己的气场,底气不足地说“你别多想。”
楼青晏笑了起来。他动了动脚趾,冻得没有知觉的脚趾蹭在毛茸茸的皮草上,心里暖暖的。
陆预“都说了,叫你别多想朕就是看不惯有人这样冰天雪地赤着脚”
“好,好。”楼青晏顺着他,应了两声,像是在哄小朋友。
“你”陆预气得别过脸去。
楼青晏伸出手,牵过他的手,拂过绷带“对不起。伤还好吗”
“与你无关”
手却没有缩回去。
楼青晏对上皇帝欲盖弥彰的眼睛,表情柔和。
他又拉过皇帝垂着的另一只手,将两只手并在一起,用自己的双手捂住他的双手。
陆预侧过的脸绷得僵硬,睫毛却微微翕动。
“陛下,怎样才能信我”
月光下,美人执手,波光脉脉。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
感谢肆玖36的营养液x9
推基友文,是个文笔很好的小宝贝
病美人今天掉马了吗by似为夜宵
c:腹黑权臣病美人受x桀骜风流小将军攻
十二岁那年,太子初见楚世子。
小世子对谁都冷若冰山,唯独在见到他的时候,会乖乖地拉着他的衣袖,低声叫一句“太子哥哥”。
为了这一句,他护他多年,全心信赖毫无保留,最终却换来了他在宫廷政变中毫不留情的一剑。
前尘往事如镜花水月,一觉醒来,太子发现自己没死,还变成了朝中八面玲珑的病美人。
他披着新马甲回到小将军身边,某日把他灌得大醉,却见他抱着冰冷的骨灰坛,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叫着“太子哥哥”。
太子虽然但是,我没死所以你抱的骨灰是谁的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贺铸六州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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