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笑笑这两天和金家人都在置办东西,去了供销社好几次,张翠云更是去左邻右舍换了不少的票。
在这个时候,周青青也善解人意地提出了她有多余的票可以拿出来用,张翠云推迟了几下,最后以票据实在稀缺为由无可奈何地收下了。
忙碌了几天,就在下乡的前一天晚上,张翠云罕见地敲了金笑笑的门。
金笑笑看着她穿过来几天了都没怎么交流的张翠云,沉默着没有说话。
张翠云叹了口气,知道这孩子还在因为前几天的事儿闹气。
周青青就像她所说的那样第二天就把手表买回来给了金笑笑,花了一百二十块钱,用了她小金库差不多三分之一,可心疼坏了。
金笑笑当然是顺坡下驴,对周青青的态度缓和了一点,再也不像以前一样尖锐了。
“下乡后好好照顾自己,别死心眼地干活儿,能偷懒就偷懒,钱票你不用担心,用完了就给妈写信,妈给你寄。”张翠云眼神复杂,她不知道就这么让女儿下乡到底对不对,也不知道女儿这次能否避免上辈子的命运。
上辈子金笑笑跟她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除了最开始闹得很凶,之后就算到最后一天离开也没跟她说过话。
这次可能是因为周青青也下乡了,还有买手表的事,差别待遇没那么大,让她对她的情绪好了那么一点。
笑着摸了摸金笑笑的头,“乖闺女,别想太多,妈当然最疼你了,一有机会,妈就马上让你回来。”
看来张翠云对原主的感情不像写的那样淡薄,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金笑笑也发现金满山绝不是蠢笨的人。
对上张翠云担心的眼睛,金笑笑撅嘴,“你才不是最疼我,你最疼的人在隔壁呢。”
看金笑笑终于肯理人了,张翠云心里的弦这才稍稍松开,小声道“你是妈唯一的闺女,我不疼你疼谁呢。”
“只是有时候事情不能做得太过罢了。”因为对于丧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人来说,什么事情都可以干出来。
金笑笑眨眨眼睛。
怕想法简单的金笑笑以后在周青青面前说漏嘴,张翠云没再多说什么,而是给了金笑笑一个袋子。
“里面是一些感冒药和退烧药,要是你感到不舒服,就及时吃一片。”
张翠云暂时没想到还有什么要嘱咐的了,就让金笑笑赶紧睡觉,明天还要坐很久的车呢。
看着张翠云出门,金笑笑将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部倒出来,紧紧盯着其中的退烧药。
这下子,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合理了。
为什么突然间周青青也要下乡了,为什么张翠云对周青青并没有像里描写的那样纵容了。
她一直都以为是她的小蝴蝶煽动了这一切,没想到却是整件事的源头都变了。
张翠云,竟然重生了。
之所以讲重生而不是其他像她一样的穿书者,是因为张翠云眼底对金笑笑的关心是一个陌生人装不出来的。
不过,有些事情迟了就是迟了,已经来不及了,原主现在已经不在了,这个世界也不会向着书里的剧情进行了。
第二天一早,金大伯和大堂哥跟着过来帮忙提行李,和金家一起把金笑笑周青青送到火车站。
火车站人很多,到处可见年轻小伙儿年轻小姑娘提着大包一包的行李穿梭,显然是被号召上山下乡的知青了。
见金家人之间的气氛有点紧绷,金笑笑挠挠头,一脸正经地说道“我们这可是去乡下奉献我们的力量,为组织为国家出一份力呢,你们可要开心才是”
路过的几人听到后纷纷用赞同的目光看向金笑笑,没想到小姑娘的觉悟挺高的呀。
周青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听,在家的时候你可什么都没干,就像资本主义家的小姐一样。
面上却附议,“小姨,小姨夫,笑笑说的对,你们可别担心,有我在,一定不会让笑笑受委屈的”
几人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有说,毕竟孩子们都这么安慰他们了,他们也不能拖后腿。
不舍地挥手告别后,和领队的同志确认了情况,金笑笑周青青这才艰难地拖着行李进入了绿皮火车。
金笑笑和周青青被分到了同一个地方,也就是上辈子原主去的大队。
金笑笑表示一点都不意外,嘛,总是有根线牵着所有人来发生故事,展开剧情的。
哼哧哼哧地找到了位置,两人坐在一起,一时都没有说话。
对面坐下的也是一个小姑娘,头发微黄,长相清秀,衣服虽洗得发白但还算整洁。
另一个是男人,斯斯文文,看身上的穿着,家里的条件应该是还行的。
这时火车已经开动了,从海市到江市,两个小时。
这个年代的人都热心、开朗,金笑笑已经陆续听到旁边传来的男女的介绍声。
金笑笑这边四个人倒是安安静静,最终还是那个男人开了口。
“你们好,我叫陈山,是去江市的知青。”温润的男声让人很生好感,的确良衬衫显得文质彬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