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闹得厉害,殿里面徐婵宁陪着太皇太后, 泡一壶清茶, 正是雅静。
太皇太后出声问:“今日怎么不和崔琅一起过来”
听见这名字,徐婵宁下意识抖了一下,低下头敛了目光, 小声答:“他许是当班。”
“哀家前几日才知会过, 嘱他今日休息。”太皇太后看向徐婵宁, 目光探究的令人发慌。
徐婵宁回不上话。
她不想提崔琅的事, 更不想去了解, 可今日太皇太后却总是有意提起, 徐婵宁心里莫名的慌。
“你们都下去吧。”沉默许久, 太皇太后突然屏退了身边的宫人。
徐婵宁捏紧了裙子。
“我们徐家的女儿,自出生承受的便比别人多, 到你这里, 尤其如此。”
太皇太后眼里满是怜惜:“旁人家的女子, 只为修得琴棋书画,而你习兵法,学策论, 朝中众臣,论其智勇谋略, 大半都不敌你。”
元洵兵败之后,她退婚称病, 旁的人不知道, 太皇太后却知道的清清楚楚。
她以退为进, 是为了保全自己,只有将自己撇的干净,将来才有更多救元洵的机会。
称病的那一个月里,她联系了不少元洵以往的门客,还有忠于他之人,以及一切能为她所用者。
包括崔琅。
“崔琅来找过哀家,他以命相担,说他无论以后还是今后,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他会好好待你。”
太皇太后在宫里活了这么多年,看人一向很准,崔琅说的是真心话,她知道。
也正是如此,她才会答应了二人的婚事。
“你若是嫌他如今职位太低,那过些日子,哀家寻个机会,将他升一升官。”
到这个地步了,还能如何。
只能尽量的挽回,能挽回一点是一点。
“我”徐婵宁始终低着头,溢出一个字,又没话了。
“哀家以前不说,是觉得你能看明白,但现在到这个地步了,你难道觉得,还有推翻再来的可能”
太皇太后语重心长,说到这里,已经着急了。
她一直盼着徐婵宁能够自己想明白。
“我知道。”徐婵宁默默出声。
她知道不可能。
可难道因为不可能,就一点努力就不去做吗,她不求别的,只求元洵可以好好活着。
让她的元洵哥哥活着。
他被关在那鬼地方已经半年,她没法想象,这半年时间里他受了多少苦,只要一想,心里跟千万根针扎了一样疼。
她该怎么办
她还能怎么办
“罢了,你自己心里的结,也只有你自己能理明白。”
太皇太后说这些,不过适当的提点。
让她适可而止。
有她护着,才能保她如今安稳,但她若再做的多一些,便是她想保也保不了了。
“有空还是去见见崔琅。”
“你们快成亲了,多见见,才能培养感情。”
元睿近日书看得差不多了。
他前两天还找了宫里几个有接生经验的嬷嬷,同他们讨论生产的问题。
讨论的有板有眼。
比如他现在钻研的这个胎位。
生产之时,头朝下才是正位,好生一些,若是横位,就会造成难产。
然后元睿就在想,这头位和臀位都是竖着的,为什么头朝下就比臀朝下要好
于是就为了这个,特地去问了接生嬷嬷。
嬷嬷们都是又惊又慌。
她们间几个上了年纪的,在这宫里都待了几十年,历经了三朝帝王,给无数主子接生过。
但从来没见过哪个帝王,来同她们询问这个问题。
差点以为皇上要学着亲自给娘娘接生。
于是诚惶诚恐的回答了。
元睿端了盆热水过来,蹲在傅瑜脚边,脱了鞋,握着她的双脚放入水中。
“阿瑜,你知道为什么头位比臀位要好”
“为什么”傅瑜问。
元睿挺得意:“因为胎儿头骨坚硬,会撑开产道,后面自然好生。”
傅瑜其实不太想和他讨论这个。
光是听他这么说,她就已经觉得很疼了。
“阿瑜你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元睿动作轻柔,给她轻轻按摩着脚背,是专门去水肿的手法。
“疼的时候,尽管咬我。”
“你之前疼的时候,咬起我来可是一点都不留情面。”
元睿又在说不正经的话了。
揉了会儿,盆里的水也渐渐便温了,元睿拿布巾给她擦干了脚,将双脚放到被窝里捂着。
“我试试看能不能摸明白。”元睿伸手,就放在了傅瑜的小腹处。
他还想摸出个正经胎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