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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1 / 2)

其实徐明廷他们想多了, 沈家既没有发生夺宫政变, 也没有闭关守城抵御外敌。

任勤勤请假,是因为王英要生产了。

王英是周末半夜发动的,距离预产期还有一周。但是身边人早有准备,立刻将人送到了医院的高级病房里。

王英当年生大女儿时,住的是镇上小妇产院, 八个产妇一间病房,又挤又乱。

生下来见是个女儿,任康当场甩手走出门去,在阳台上抽了两包烟。

任康的妈早逝, 爸另娶了后妈, 这后婆婆是不肯来伺候儿媳妇做月子的。任家人见生的是个女儿,也一脸扫兴。王英自己的妈要给她哥哥带孩子,也没有空过来。

王英在月子里不知道流了多少泪, 没有抱着襁褓中的任勤勤去跳楼都已算好的。所以后来她有机会离开那个家庭的时候, 头也不回,女儿追在身后哭也不多看一眼。

而王英这一次生孩子,待遇同上一次有着天壤之别。

从病房到医护人员, 全都是专属于她的。孩子生下来,王英直接入住这家医院的月子中心。

无需为任何事操心, 也无需看任何人的脸色,孩子的性别也不是秘密了, 王英只需要做好卸货工作。

到了次日中午, 那个小小的男婴终于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任勤勤还是第一次看到刚刚出炉的新生儿, 红通通,皱巴巴,冒着新鲜的奶香气儿。孩子还看不出美丑,也不大哭,只像小猪似的哼哼唧唧,十分好玩儿。

护士把孩子放在任勤勤的臂弯里时,她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好小哟”任勤勤感叹,“好软就像慕斯蛋糕做的一样,一不小心就要弄坏掉。”

王英和惠姨在一旁笑。

王英生产很顺利,此刻满面红光,扬眉吐气,有一种我为组织做出了卓越贡献的荣誉感和自豪感。

这小男婴是衔着银勺出生的,生下来就是一个亿万富豪之家的小少爷。哪怕沈家将来不幸破产了,属于他的信托基金也会保证他一生衣食无忧。

而王英也觉得自己不负沈含章的厚望,为他沈家添了丁。沈含章与世长辞,但是他的一脉骨血将会在这个世间上茁壮成长、开枝散叶。

“打算给宝宝起什么名字”任勤勤问。

王英说“他爸爸早就把名字起好了。叫沈钧。千钧一发的钧。”

“难怪我说这小家伙怎么这么重呢”任勤勤做怪脸。

生下来就七斤六两的沈钧小少爷在姐姐的怀里扭了扭,嗯嗯嘤嘤地哭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任勤勤手忙脚乱,仿佛捧着一个在冒烟的。

“估计是尿了。”王英笑着,自女儿手里把小儿子接了过来。

“我们钧钧怎么啦阿妈看看。哟,尿尿啦不怕哟,乖乖,阿妈给你换尿布”

王英做惯了护理工作的手无比轻柔流畅。她一边换着尿布,嘴里哼唱起了儿歌。

她也曾这么抱着自己不撒手,给自己唱过歌吗

她也曾这样凝视着自己,仿佛女儿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吗

母亲的脸从未像此刻这么温柔和幸福。她注视着心爱的小儿子,就像迷途的人历尽坎坷,终于找到了后半生的信仰。

那过往岁月刻在脸上的卑微、憋屈和忧愁,全部融化在了暖意之中,满脸的欢喜像春天野地里的花儿一样绽放。

任勤勤明白,从此以后,她将在母亲的心里永久地后退一步,将第一名的位置让给弟弟。

自父亲去世到今日,也不过短短四个多月的时光。

好歹也有四个多月的时光呢

回到杏外的时候,正是晚自习快结束的时候。

秋夜凉如一汪泉水,头顶明月高悬,照得路面如霜,树影如山。

任勤勤走在其中,像一名踽踽独行的女侠。

宿舍门口站着一个高挑清瘦的身影。任勤勤望着,心里不由得微微一暖。

徐明廷主动迎了上来,脸上的担忧之色在月色下十分明显“你家出事了”

“哎没有的事。说起来”任勤勤从背包里掏出两个用纸包着的红蛋,笑着递过去,“我做姐姐啦,我弟弟是个七斤多的小胖子呢。来来,还是热乎的呢。”

徐明廷接过红蛋,这才松了一口气“沈家公司的事,你知道了吗”

任勤勤茫然的表情做出了回答。

徐明廷便将从母亲那里听来的事都说了。

他不止是传话,还将自己对沈家生意的了解,以及几个家族之间的恩怨纠纷,归纳总结了一番,告诉了任勤勤。

“这不仅仅是公司改革,或者职务犯罪的问题,还有鲲鹏将来的发展方向的事。舅公亲近内地,小舅接过了他的衣钵,继续走他的路。可是沈家挺多老人对这个方向不满”

任勤勤脑子里立刻将所有的事整理了一遍,“谢谢你告诉我。这事儿我虽然什么都做不了,但是知道总比不知道的好。不过,沈铎现在动手了,你家会受什么影响吗”

徐明廷笑“我家不过是小鱼小虾。只要父母不凑热闹,根本轮不到我们什么事。”

任勤勤点了点头,思绪随即飞出老远。

沈铎开战了

这一场雷雨在任勤勤到沈家之前就开始酝酿,沈含章的葬礼上打了几个闷雷做前奏,然后在现在终于声势喧嚣地开场了。

沈铎提刀就朝着三寸砍去,摆明了要和那群老货干个你死我活,彼此都没有退路。

如果他成功了,皆大欢喜;如果失败了呢

眼前冒出沈铎只身仗剑,在断崖绝壁之上迎战一群白毛丧尸的画面。赢了可杀出一条血路下山,赢不了那就只得跳崖了。

而王英母子实在太人微力薄,只能站在隔壁小山头上一边看着。

要是真给这群白毛老怪当了家,刻薄为难孤儿寡母倒也不会,但是多余的关照肯定是没了。沈含章的情面也就只能在沈铎这里兑现。

可这并不是任勤勤最担心的。

任勤勤的眼前,翻来覆去都是沈铎挺拔而孤立如削的背影。一股说不出的情愫堵在胸口,久久不散。

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脑袋后面都有一根反骨摁不下去,再温顺的孩子都不例外。

蒋太太越是把任勤勤骂得难听,越是不准儿子和这女孩儿接触,徐明廷反而越觉得任勤勤又无辜又无助,风雨飘渺无依无靠,自己必须要帮她点什么才对。

徐明廷别的做不了,传递消息是没问题的。他一边想尽办法从他父母那里打听沈家的消息,转头就全部卖给了任勤勤。

这个从小就听话的少年有生以来第一次做了家族的小叛徒,对这迟来的叛逆着了迷。那隐蔽的,因犯规而带来的刺激,是比赛获奖和父母昂贵的礼物都无法胜过的。

任勤勤也就这些碎片式的情报,将一副图拼凑了个七七八八。

财政是命脉。“鲲鹏”的财务部原本被沈含章一手把持,旁人插不进手。沈含章病后,对财务的掌控变弱,沈家叔伯的手脚就渗透了进来。

一番骚气的操作后,cfo受气怒而离职,手下也走的走,隐的隐。其他许多部门也都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沈铎一时无法替这些员工出头,只有暗中想方设法将他们稳下来。

那阵子沈铎一受气,就喜欢丢下工作跑去赛马场遛马,并不是为了玩,而就是和这些老臣们见面,商议着夺回失地的事。

在沈含章还未去世的时候,沈铎就已联手财务里的自己人开始调查。以“没头脑”和“不高兴”为首,手脚干净的长辈竟然没几个。

沈含章这头雄狮奄奄一息,沈铎给人的感觉是一只只会叫却没本事咬人的小狗,那些老货们目空无人,更加张狂。

而沈铎从财务起底,不打招呼就直接掀翻了桌子,将所有见不得光的阴私摆在了太阳下。他以实际行动表示,我发起狂来六亲不认。

沈铎还专门挑开季度大会的时候发难。董事和高管们齐聚一堂,表面上和乐融融,谈笑风生,全然不知道自己即将上演了一出由沈董事长导演的最后的晚餐。

沈家大伯一贯喜欢抢第一个出头。这日也是,沈铎做上一季度总结的时候,他头一个开口挑了个错,正想为难一下侄子。

没想下一秒,经侦科的人推门而入,开始点着名单抓人,沈大伯很荣幸地被点了状元。

经侦一口气提走了七八位,偌大的会议桌空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里,再看向主席位上那位年轻人时,目光全变了

没被请去喝茶的也并非各个都清白。但沈铎并没有狂到底,得饶人处且饶人,公司还能用得上他们。

这一番恩威并施,将幸存的股东收服了大半。不服的见风使舵暂时遁了,不敢撄其锋芒。

沈铎掀完桌,沈家全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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