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 世界第一大金融中心,古老的历史与现代文明相映生辉的都城。
公元一世纪时, 罗马皇帝带着他的臣民征服了这片土地, 在泰晤士河岸边建立了聚居地。到了十九世纪, 这座昔日的小村庄已成为了当时世界第一大都市。
国王和女王们在这里登基、统治、驾崩。王子和公主们在这里向公众表演着爱情的悲喜。
柯南道尔笔下的神探行走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里。环球剧场里上演着莎士比亚的戏剧。
德军的飞机曾将这里轰炸得稀巴烂, 勤劳的人民又将她重新建设起来。
泰晤士河的水浪花滔滔向东流, 下游南北两岸码头遍布。邮轮, 货轮,还有轻巧的驳船来往如织,汽笛声此起彼伏。
他们到达伦敦的时候不大好,天正有雨,整个城市看着有点伤心。
沈铎穿着一双黑胶雨靴,大步流星地走在泥泞的伦敦港的码头上,像一位白龙鱼服的帝王,巡视他的货船们。
他接过经理手中的安全帽,顺手往任勤勤的脑袋上一扣,一边流畅地提出一系列专业问题。
负责接待的分部总经理在细雨里抹着汗。
英式大黑伞放在国内, 都能架在奶茶店门口做遮阳伞了。任勤勤撑着伞跟在沈铎身后, 一阵狂风吹过来,她差一点就上演了一出欢乐满人间。注
还是沈铎眼疾手快, 一把将任勤勤拽住。大掌握着抓着伞把的手,温暖的掌心衬得女孩被雨水打湿的手指头格外冰凉。
沈铎接过伞, 一手将任勤勤提溜到身侧站好, 面不改色, 继续听着总经理的汇报。
男子高大的身躯挡着了斜风吹来的雨水,等到离开码头回到车里,任勤勤发现沈铎的长裤湿了大半。
任勤勤正想开口,沈铎已将风衣搭在了腿上,继续和经理讨论了公务。
任勤勤识趣地闭上了嘴。
或许别的女孩儿被霸总如此甜宠,会心如灌蜜,小鹿乱撞。可任勤勤只觉得惭愧难言。
做助理的被上司这样照顾,并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此次伦敦行,一行人下榻在伦敦公园巷洲际酒店。
细雨蒙蒙的暮色之中,庞德街上的奢侈品店已关门歇业,伦敦歌剧院的灯火却正辉煌。衣香鬓影的客人踏着满地琉璃般的碎光,步上歌剧院的长阶,奔赴一场视听盛宴。
等沈铎浑身散发着沐浴后的湿气走出来时,酒店工作人员正将晚餐送来。
任勤勤还没受过西餐点菜的训练,套房管家说的伦敦腔英语她也不大熟悉,于是随手在菜单上一指,就点了一桌极丰盛的意大利套餐。
不说正餐的意面和披萨,光是生火腿奶酪拼盘就可以把两人撑死了。
“这份量,在咱们乡下,可以招待一村的人了。”沈铎讥笑。
看在他今天帮自己挡了雨的份上,任勤勤很老实地挨了他一通嘲笑,并且默默地把“学西餐点菜”记在了小本本上。
“那个,沈铎”吃饭的时候,任勤勤忍不住说,“今天在码头,我很感谢你帮我挡了雨。其实我没那么娇气。照顾好你也是我这份工作的职责。”
沈铎一脸倦意,胃口欠佳,拿着银叉把盘子里的烤胡瓜翻来翻去,红酒倒是已喝了半杯。
“你觉得我这么做,是心疼你”也许是因为才洗过澡的原因,沈铎的眼皮微微有点泛红,让他凉飕飕的语气也打了个折。
“我是你的上司,但是我也是一名绅士。今日不论是哪一位女士为我打伞,我都会这么做。我受的教育,是不能让女人为我遮风挡雨的。明白了吗”
“明白了。”任勤勤低声说,脸更红了。
偏偏沈铎还补了一刀“自作多情是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大都有的病,也没什么。”
任勤勤往嘴里塞了一大块披萨,巴不得能噎死自己最好。
沈铎勉为其难地又吃了两片火腿和烤菜,便放下了叉子,添了一杯红酒,慢悠悠地喝着。
洲际酒店的豪华套房的装修无需赘言,但主要的美景都在窗外。
海德公园的树林已经同夜幕融为一体,雨则让长街和建筑物的灯火更显得朦胧而旖旎。
“那是哪里”任勤勤忍不住指向窗外一处灯火辉煌的宫殿。
浓郁的夜色中,唯独那里格外璀璨,像一个黄金打造的珠宝盒。从小大大听过的无数个童话故事正在那里上演。
沈铎端着一杯白葡萄酒,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
“白金汉宫。”
哗,原来那里就是大名鼎鼎的白金汉宫,女王居住的地方
“伦敦是个值得细心游玩的地方。”沈铎说,“不像巴黎,把绚丽的一面摆在人前,像一朵盛开的花。英伦的气质是含蓄内敛的,云遮雾掩的,就像他们的天气。从外面看,不过一座闹哄哄、湿答答的古城。要走进其中,一座房子一条街地逛过去,才能读到藏起来的故事。”
“你在这里生活了多少年”任勤勤问。
“十二岁被送来英国。”沈铎说,“从伊顿读到牛津,又在伦敦的公司里实习,直到爸爸生病,我被急招回去。”
“那就是十二年。”任勤勤说,“有生以来的一半时光,都在这里度过的。难得你还会说中文。哦不,你的古诗词背得比我还溜。”
“都是童年在私学里打下的童子功。爸爸很注重我的国学基础,怕我忘本。”沈铎低垂着眼帘,又抿了一口酒,“奇怪,我竟然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现在回来,还是觉得有点陌生。”
“你在这里念书的时候,没有结交什么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