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启动,平稳上路。
后座的人安安静静。
男人也不催,他伸手下了车窗,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点了支烟,红色的火星子在指尖明明灭灭,呛人的烟雾跟着风灌进车内的每个角落。
又过了半晌,后座才终于有了动静。
“他是aha。”宫鹤扭头看着窗外,脸上的神情掩在阴影下,看不真切。
男人挑眉“嗯不是oga吗”
“是aha。”宫鹤声音很轻,但语气笃定。
“你怎么知道”
后座又没有动静了。
窗外的景从眼底飞速划过,冷风扑上面颊,宫鹤的神情更冷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
两年前他就知道尤涟会分化成一个aha,因为当年他趁尤涟不注意,取了他几根带毛囊的头发做过鉴定。
医生告诉他,尤涟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是aha。
那时拿到结果的他就想,既然这么多年过去,他都捂不热尤涟的心,改变不了尤涟对自己的不喜,那他就给尤涟一个彻底摆脱自己的机会
只要尤涟分化成aha,他就彻底认命,放弃尤涟。
解除婚约,不再在他眼前出现,不再碍他的眼。
所以在尤涟即将满十六岁的那个夏天,他填了龙外。
如果尤涟分化成aha,那么他们再也不用见面。
如果尤涟分化成了只有百分之一可能的oga,那么他会立刻转学,回到尤涟身边,往后再不离开。
可是尤涟的十六岁生日过了很久,他都没听到什么分化的消息。
他只能等,一直等,焦灼等待的同时心里也隐隐产生一丝期待说不定尤涟真的会分化成一个oga。
这一等,就是两年多。
直到一周前,他才终于听到了尤涟分化的消息他分化成了oga。
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但尤涟就是分化成了oga。
出乎意料,却又成全了他煎熬两年多的心。
得到消息前的他就已经快忍不住了,忍不住地想回到尤涟身边,替他挡掉那些充满觊觎和垂涎的眼睛,忍不住地想攥着尤涟的手,压着他迫着他,用犬齿咬穿他的腺体,注入信息素,让尤涟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自己的味道。
即使尤涟分化成aha,他也想这么做。
但尤涟是那么的乖巧。
就在他按捺不住的时候,尤涟分化成了oga。
满腔戾气在瞬间被抚平,焦躁和急切得到舒缓。
他已经给了尤涟机会摆脱自己,而且还是那么那么大的机会。
可偏偏,尤涟分化成了oga。
他分化成了oga
看,天都要他们在一起。
大年夜那天,举国欢庆。
烟花布满夜空,照得天地璀璨又明亮,一如他的心情,是许久未有过的狂喜绚烂。
当晚他在家吃过年夜饭后,一个人去了龙城北区的北龙寺。
他头一回那么虔诚地对着佛祖磕头,那么认真地向神明祷告。
回到家,他又强忍急切,计划着去尤家拜年时要带的礼物。
他订了999朵玫瑰,订了烛光晚餐,买了尤涟喜欢的典藏版潮服潮鞋,在脑子里无数遍整理见到尤涟时要说的话。
但还没等他见到尤涟,尤涟的短信就发了过来。
尤涟说,他发情了。
一根烟抽完,车窗被关上。
淡淡的烟味在车内盘旋,耳边能听到被开到最大的换气系统发出的呼呼声。
宫鹤垂着头,脸一半隐在阴影里,一半被路边的灯光照亮。
他的唇动了动,道“我就是知道。”
“嗯行吧。”
男人摸着下巴,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弟弟,“那他还挺拼的,为了你甘愿装oga,要知道尤正勋那老头子重a轻o得很,在他们家oga可没什么地位,说不定连公司都没他的份,他这么做牺牲还挺大。”
“你觉得他是为了我装oga的”
宫鹤忍了又忍,还是发出了一声轻嗤,“他把我当傻子,你也觉得我是傻子吗”
那天的他收到信息,想也不想地开车去了短信上写的酒店。
一开门,他就闻到了一股厚重的清香。
即使浓得充满了整个房间,那味道闻着还是清新更多一些,和他想象中尤涟的味道一点不一样。
他想象中尤涟的信息素味道应该是馥郁的,浓重又热烈,仿佛只要和他接触一会,就会被染得一身都是。
不过他也没多想,毕竟信息素气味和本尊性格外貌存在反差的例子数不胜数。
尤涟在发情,他不能浪费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快速地锁好门,确认窗户窗帘都拉得非常严实以及房间里没有摄像头,之后,看向了躺在床中间的尤涟。
尤涟从小就长得非常好看,眉眼精致,肌肤赛雪,尤其是一双眼睛,小时候还水汪汪的跟小鹿斑比似的,但越长大,眼尾上挑的弧度就越明显,再加上一点薄薄的红,稍稍眯一下眼,都勾人得很。
而现在,他雪白的皮肤染着艳丽的红晕,那双勾人的琥珀色眼睛里含着水,带着欲。
只一个眼神,就让自己压抑的感情在瞬间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可是,尤涟为什么要把自己当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