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 一声干呕划破了宁静的夜。
尤涟趴在马桶边痛苦地又呕又咳,黏浊的液体顺着绯红的唇角往下流, 牵出一条晶莹的线。
他的脸颊和下巴也黏腻腻的, 眼眶泛红,眼角隐隐含着泪。
整张脸因为痛苦和恶心皱在一起, 他看起来可怜极了, 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旁边的洗手池里响起拧毛巾的水声,很快, 冒着热气的毛巾贴在了尤涟的脸上。
宫鹤单膝跪地,用热毛巾揩去尤涟脸上的脏污,但尤涟似乎非常不领情,用力地推着他的手。
“滚开你给我滚”
尤涟的声音里带着点哭腔,眼睛又红一圈, “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想羞辱我”他瞪着宫鹤, 显然是气急了。
“我为什么要羞辱你”宫鹤微微蹙眉, 强行捏住尤涟的下巴, 给他把脸擦干净。
“不然唔是为什么”
尤涟挣扎着不肯擦脸,眼神控诉, 声音断断续续,“你就是故意的”
宫鹤用了点力, 把尤涟拦腰揽进怀里。
他控制住怀里的人,把毛巾反了一面, 继续给尤涟擦嘴巴“全吐出来了”
尤涟瞪他“废话不然还吃下去吗”
说到这个他又反胃干呕了一声, 想到自己刚刚说话时好像咽了下口水, 他就气得想打人,“不要擦了,快点拿杯水给我”
宫鹤伸长手,把洗手池边倒好的温水送到尤涟手里,然后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尤涟一下下地漱口。
尤涟的脖颈又白又细,仰起时就像天鹅的脖颈。
他灌得太急太凶,但嘴又只有那么大,多余的水就顺着嘴角流下,漫入脖颈。他身上只套了一件薄薄的睡衣,睡衣的衣襟已经全部沾湿,贴在身上。
宫鹤情不自禁地伸手抹了下尤涟的眼角。
那儿红红的,有颗泪珠欲落不落地挂着,看得他心里发痒。
尤涟忙着漱口,完全没注意到宫鹤的动作。
他一下下地漱着口,一杯水漱完又倒了一杯,连着吐掉三杯水才停了下来,一手捏着杯子,一手搭着马桶瓷白的边缘,胸膛起伏,呼哧呼哧地喘气。
还没等气喘匀,耳边就传来宫鹤气人的声音
“是你的腰太软了。”
尤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宫鹤是在回复他刚才的问题。
他蹙起眉,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宫鹤“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
宫鹤不紧不慢道“是实话。”
说着他目光一动,落在尤涟红润湿漉的唇上,这次他没有用毛巾,而是直接伸出大拇指给他擦了擦。
“啪”的一声,尤涟用力拍掉了宫鹤的手。
他转头看向另一边,不再怒骂也不再挣扎,只静静地坐着,用力地深呼吸。
他是真的生气了。
尤涟虽然在装oga,但他还记得自己是个aha。
第一次和宫鹤发生关系,是为了快速和宫鹤扯上联系,之后他也意动过,忍不住地回想过,甚至幻想过下一次,但想和实践到底是两码事,真要就这么再被压一回,尤涟也不怎么乐意。
至少
至少也要宫鹤喜欢上自己才行。
否则他和宫鹤之间的关系,跟尤正勋詹雅婕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他们至少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而自己交出心,又交出aha的尊严做下面那个,最后却只能落得一场空。
他不想一场空。
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很明确,他要宫鹤的心。
所以,第一次已经发生,没什么好多说的,但之后的他可以控制。在没有尝到他想要的甜头之前,宫鹤也别想再从他这里占到便宜。
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面对宫鹤的时候,尤涟总是隐隐有种自己输了的感觉。
明明起坏心思的是他,想要欺骗宫鹤、把宫鹤拉进泥潭的也是他,可他们之间相处时却完全掉了个个宫鹤巍然不动,而他狼狈不堪,轻易地被宫鹤拿捏。
就在一个小时前,宫鹤向尤涟表达了需求。
尤涟没有拒绝,因为宫鹤也帮了他,所以出于互相帮助、互相扯平的想法,尤涟同意了。
宫鹤也很好说话,一直到最后都没有越界。
但他最后做出的事情,让尤涟觉得这他妈的比越界还过分简直是的羞辱
说好只蹭蹭,怎么最后就这样了
想到最后那一幕尤涟就脑袋发晕。
他体质不如宫鹤,白天两场考试,再加上晚上发生的那件事,已经让他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所以没多久他的鼻子就呼吸不过来了,只能张着嘴用嘴呼吸。
他张嘴,只是为了呼吸。
完全、完全、完全没有想要吃任何东西,更没有要把自己的嘴当容器的想法。
可宫鹤这个牲口
尤涟想到这就来气。
他忽地站起,伸手按下冲水键,把马桶里漂着的冒腥气的脏污全部冲的一干二净,然后绕过宫鹤,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大步走回了卧室。
他脱掉衣服,一声不吭地躺在床上。
接着伸长手,直接按下了房间里所有灯的总开关。
啪的一声。
卧室和厕所的灯同时灭掉,整个房间陷入浓墨般的黑夜中。
尤涟侧了个身,把被子捂在了脑袋上。
尤涟和宫鹤的关系更差了。
这是三年一班的同学们最新发现的情报。
“英语考完我不是去上厕所么,就看到尤涟路过宫鹤的时候踹了宫鹤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