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刚出口,刺痛感便深入臀侧,冲上大脑。
尤涟张着嘴,眼睛瞪起,趴在宫鹤腿上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又一块酒精棉按上臀侧针孔,他才回过神似的用力呼了下气。
宫鹤把针管放到一旁,把人抱到怀里,轻声贴着耳朵哄“打完了打完了,没事了。”
尤涟嘴里嘶嘶的,也不敢去碰打针的地方“你刚才干嘛呢我等了好久你都不打。”
他坐在宫鹤腿上,忍不住拗过身去看打针的地方,但只看到了宫鹤的手,还有被他按着的酒精棉,“你手拿掉,我看看打得怎么样。嚯,都青了”
只看了一眼,他又让宫鹤给自己按好。
等不怎么疼了,又让宫鹤给自己轻轻地揉。
房间里开着空调,午后的阳光再炙热,照进空调房后温度也被削弱了许多。
时光变得有些慢。
尤涟低下头,又开始做题,他上半身伏在书桌上,沐浴在阳光里,丝质的衬衫被照得透明,没被束起的浅金色长发搭在胸口,有几缕不安分的滑进了衣领里。
宫鹤看了眼桌上的镜子。
镜子里,半透明的衬衫下,隐约的浅金色和隐约的浅粉色叠在了一起。
忽然,尤涟正在写字的手顿住“你烫到我了。”
宫鹤低笑一声,把脸埋进尤涟肩窝“嗯,那要怎么办”
经历过荒唐又放肆的一个月,尤涟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羞于谈性。
他想了想,放下笔,把手举到宫鹤眼前晃了晃“嗯明天还得考试”
宫鹤一口咬在尤涟脖颈上,声音低哑“要不还是给你花钱吧。”
第二天早上,私家车在八点半时开到考点。
尤涟和宫鹤一块下车,走向考场,这次他们没有避讳任何人,从下车起就牵着手,直到走到教室门口才分开。
说来也巧,他们两个不光分到了一个考场,座位还正好一左一右,中间只隔着一米的距离。
余光随意一瞥,就能看到彼此。
尤涟小声说“我们来比谁试卷做得快吧”
宫鹤双手随意地放在桌上,闻言应声“好。”
“赌注呢”
“必须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尤涟觉得这个赌注有点没意思,刚要说话,就听宫鹤又说,“我快的话,考完我们就去国外结婚。”
尤涟一怔,继而又笑“那比一场不够,比五场,五局三胜。”
宫鹤笑得从容“行啊。”
他们所在的考场是高一一班。
在一班考试的另外二十二个同学对为期三天的高考,印象最深的不是下了三天都没停的雨,也不是没有做出来的题,更不是不知所云的作文题目,而是班里两个做试卷巨快无比的牲口
他们才做第一页,那两个牲口就翻到了第二页
他们做到第二页,那两个牲口第四页都要写完了
简直变态
最变态的是他们放笔的声音还特别明显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做完了似的
而且这两个变态不光做题快,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冲出教室的速度也非常快,跟百米冲刺似的。
吓得刚走出门的监考老师把试卷又点了一遍,还特地回考场把他们两个的名字记了记。
“他们干嘛跑这么快”
“我哪知道”
“是作弊了,怕被抓”
“不会吧,两个监考老师两个摄像头,谁敢作弊”
“那他们跑什么”
考试结束,校门打开。
尤涟和宫鹤率先冲出学校,又在一众家长好奇的目光中冲进车里。
一上车,宫鹤就对司机道“快,去机场”
尤涟体力不如宫鹤,冲刺完他整个人瘫进了座椅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在高考第二天,他们就分出了胜负宫鹤前三场考试都比尤涟更快结束做题。
所以,按照约定,他们高考结束就要出国结婚。
但尤涟没想到宫鹤居然这么急,连机票都买好了,而且飞机起飞的时间就在考完后的第四十五分钟
愿赌服输,尤涟只好奉陪。
他们先赶去机场,然后紧赶慢赶的,赶在飞机起飞前五分钟坐上了飞机。
上飞机后,尤涟终于松了口气。
他缓过神,侧头看宫鹤,笑问道“我们这算不算冲动结婚”
“不算。”
宫鹤紧攥尤涟的手,又说了遍,“不算。”
“那算闪婚”
宫鹤还是摇头“也不算。”
他长长地吐了下气,像是才缓过来似的,直直地看着尤涟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这一天,我已经想了很久,也等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