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信息素干扰是明确禁止的。
刚才,项铮感觉到了来自尤灿的信息素威压。
虽然很少,却也能加速心神不定的oga心理防线的崩溃。
“项医生好正义啊,你要去告我吗”尤灿闭着眼,把毛毯盖到脖子以下,上半身蜷在轮椅里。他看起来懒洋洋的,语气淡淡,没有半点担心的样子,像是要睡过去。
项铮却知道,尤灿的精神状态已经完全变了。
从出小楼的那一刻开始,就好像被抽干了全部的精神气。
“不会。”
项铮又道,“你要去找车祸的幕后主使吗”
尤灿嗤了声,笑得嘲讽“我去找她干什么,送死吗”
“你来这儿不就是为了收集证据”
“不是。”尤灿道。
项铮“嗯”
“我只是来确定一个事情。”
“什么”
尤灿睁开眼,神情漠然“确定她是真的想杀我。”
在医院醒来的第一天,他就知道自己出车祸的事有蹊跷,而且跟詹雅婕脱不了关系。
或者说,詹雅婕和尤弋他们也并没有想要掩饰。
他们不怕他发现。
也无所谓他发现。
很早尤灿就发现了,詹雅婕是个表面庄重大方,但心里燃着不安分和躁动的女人。
甚至,她渴望被人发现她的另一面。
就像那些杀了人会返回原地观看后续的杀人犯。
也像幼稚的、做了点大事情就必须有人发现才开心的孩子。
所以她来医院探望时穿着仍和以往一样保守,指甲却极其难得地涂上了鲜亮的颜色。
她难过掩面,却不流泪。
她开口安慰,却语调轻松。
她也不怕被发现自己异常。
她要的就是自己发现。
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发现了,也没有办法拿她如何,只能咽下苦水,配合地陪她继续演母慈子孝的戏。
“呼”尤灿长长地深呼吸了一下。
“谢谢你陪我过来。”
他回过头,“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到了车旁。
尤灿朝护工做了个手势,示意对方抱他上车,然而胳膊却被忽然抓住。
他看了看胳膊上的手,又抬头看项铮“怎么了”
“就这样什么都不做了”项铮拧眉。
尤灿看着他“我记得我刚才已经回答过了。”
“只是为了确认”
尤灿点头“只是为了确认。”
项铮没有吭声,似乎是难以理解尤灿的逻辑。
尤灿叹气“你就理解成我怕恨错人,确认了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用余生去恨了就行了。否则没件事做的话,我大概会死得很快。”
说着拍掉项铮的手,让护工抱自己上车,“今天谢谢你了。回去吧。”
项铮没有说话。
车门就要关上前,他看着尤灿道“需要我帮忙吗”
以为两人还要说话,护工关门的动作停下。
“那个手机,我可以找人帮你。”项铮又道。
车内很安静,里面的人坐着没动。
过了会,才道“谢谢,不用了。关门吧。”
车门在眼前缓缓合上,尤灿的脸被挡在窗后。
直到车子驶离,连影子都看不见了,项铮的眉头依旧紧拧着。
他望着车子离开的方向,总觉得刚刚就应该再做点什么,再说点什么,而不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尤灿离开。
仿佛
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选择走向死亡一样。
他明明发现了尤灿的状态不对。
明明发现了。
该做点什么的。
晚上回到家,项铮来到弟弟的房间。
项祈被他押在家里看了一天的书,正无聊呢,看见项铮回来顿时来了兴致,一溜的问题从嘴里突突突地问了出来“哥,尤灿哥今天状态怎么样好不好那个村子是什么样的那个司机的家里人是痛哭流涕愧疚万分,还是我弱我有理死不悔改啊尤灿哥去干了什么有说他接下来要干什么吗”
尤灿哥尤灿哥尤灿哥
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
项铮头大“停。”
项祈闭上嘴。
项铮问他“你明天还去你尤灿哥那儿吗”
项祈打量着亲哥的神色“那要不我还是不去了”
虽然挺想去、也挺想帮尤灿,但项祈也不是什么叛逆儿童,嘴里嚷嚷罢了,实际还是很听哥哥话的。
“去吧。”
项祈睁大眼“啊”
项铮揉揉项祈的脑袋,又说了一遍“去吧。”
顿了顿,“有什么情况回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