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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1 / 2)

益王府就在皇城不远的南正街, 都不必进入里里巷巷。闻声方才从马车上下来, 就有伶俐的管事迎上前。

会见的地点略有些奇怪, 过了照壁后忽然顺着庭院往侧面去, 并不去正堂。

不等闻声问出口, 前头带路的小太监就适时解释“益王殿下前日偶感风寒,会客堂不着地龙, 因此便在侧殿的茶室中等候。春寒来势汹汹万不可马虎, 殿下并无轻慢之意,还请三皇子殿下谅解。”

“无妨。”侧殿已经近在眼前, 闻声清晰听见殿内有两道说话声,可是等他从殿门踏入,那阵低语瞬间便消失不见。

殿内座首无人, 闻声下意识往右侧屏风瞟了一眼。果然不出片刻就见其后走出个着玄色蟒袍的瘦小男人, 男人左脚微微有些不便, 面白无须。

闻声认出此人“越国使臣谢祁, 见过益王。”说是见礼, 实则只弯了半头。

谢渺也不曾在意, 早已迎上来“哈哈早听说越国三皇子文韬武略颇有威望, 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都是自家人,这些虚礼便罢了”

“益王言重,此番上京谢祁是带着父皇重负,北路通商一事无论如何也要得出个结果。”闻声边道边迎着谢渺往里走,目光灼灼“如今使团已经入城,这会谈一事还请益王早”

重物落地的撞击声骤然打断闻声的思绪, 紧接着就见一只鎏金云纹汤婆子,从右侧屏风底下滚出,一路叮叮咚咚,直滚至闻声脚边方才停下。

殿中所有人都因为这场突兀的变故陷入惊愕,闻声扫了眼屏风上的山居图,似乎有些疑惑“里面,有人”

谢渺此时终于回过神来“没有没有”

“是猫是本王从宫里带回来的御猫,”谢渺灵机一动,很快恢复镇定,“粘人得很,片刻不见都要乱窜着来寻。本王还说趁它睡觉咱们速战速决,现在看来只怕是不成了

不如请三皇子殿下到隔间稍待片刻待我安抚下此泼皮再来寻你。”

闻声似乎不太信,眉心微蹙目光仿佛径直透过屏风直视其后的暗处。

谢渺见状连忙转移注意“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三皇子殿下进去”

然而侍女到了进前也不见闻声向隔间挪动,他反而向着屏风走了两步“益王殿下这御猫如何不会叫越是顽劣越是爱叫才是。”

“我本王这猫,”谢渺只能硬着头皮道,“他确实,不怎么爱叫”

话音刚落,屏风后赫然传出一声绵软悠长的幼猫叫声“喵”

谢渺“”

闻声唇边隐有笑意“看来益王对自己的爱宠着实不甚了解。”顿了顿,他又道“此猫有些趣味,不知益王殿下可否割爱”

“不割不割”谢渺即刻否认“就是割我自己也不能割了皇兄所赠御猫,使不得使不得”

“哦,”闻声隐露出两分失望,“君子不夺人所好,如此便罢了。”

说罢果然转身往隔间去。

直到目送闻声消失在门后,谢渺才敢奔回屏风后。他一眼看见在车椅上坐得好好的宋茯苓,低声责问“怎么回事这等时候还能出这种漏子此人心计颇深,也不知刚才信了没信”

而遭了责问的宋茯苓态度也似乎有些不对,他盯着屏风上的缝隙尚未回神,被谢渺接连叫了两声才眨眼“嗯”

“宋先生,你今天究竟怎么回事”

宋茯苓终于彻底回神“无事。”

“那刚才掉落的汤婆子又是何说法”

宋茯苓闻言并未急着解释,沉思片刻忽然抬头“殿下,会谈的事只怕有变。”

“啊”谢渺不知道他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为什么如何变”

“宜早不宜迟。”宋茯苓眼神坚定“我方才想了又想,拖延时间之法不可行。”

“为何”

“我观此人并非意气用事的冲动之人,借口总有用完的一天,万一他们不上当岂不是功亏一篑”

谢渺闻言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先生的意思,是省去拖延这一步,在会谈时开门见山”

“不,”宋茯苓摇摇头,“改扣押为策反。”

“什么”这算是将应对谢祁一行的法子换了个彻底,谢渺如何不吃惊

吃惊过后,谢渺只觉得荒谬“宋先生,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对方可是越国皇子,策反他有什么借口背叛自己的亲爹背叛唾手可得的皇位

有他作为筹码,我们要几座城要不回来”

“殿下稍安勿躁。”宋茯苓微微抬手,安抚道“我们之前的打算确实极为稳妥,不过这稳妥有一个前提。”

“什么前提”

“便是此人,确实是越国三皇子谢祁。”说出此言宋茯苓便没了下文。

谢渺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颇为震惊“你的意思此人并非真正的谢祁,是假冒的”

宋茯苓肯定“十之八九。”

谢渺怀疑“你如何断定就凭刚才那一瞥”

如何断定宋茯苓按下心中的快意,他怎么可能连自己亲生哥哥的脸也认不出即便所有人都说哥哥已死,可只要他一日不见尸首,便一日不信

时隔十二年,他依然记得哥哥轮廓的每一个细节。此人的真实身份尚且不论,只是这张脸确实与哥哥无异,只是更冷了些罢了。

因为他怀疑敌国的使臣是他哥是已经死去的叛臣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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